東懸神州,大乾,鳳溪縣
幽月如鉤
夜黑風高
張家祠堂中,卻是燈火輝煌。
一個面板白淨,面容清秀的少年一馬當先率從旁邊的月亮門中走出來,他一身寶藍夾紗直裰,神情從容。
張堅望著夜色中莊嚴,肅穆的祠堂,眼底有些怪異。
他已經不是第一次踏足這個族中最神聖的地方。
轉瞬他揮揮手。
一箱箱寶鈔被一個個青衣健僕抬了進來。
不遠處,祠堂裡再由家族的廟祝設下火盆。
這位廟祝一身黑衣,道士裝扮,看起來不苟言笑。
“堅哥兒,你需要的都已經準備好了!”
微微一頓,這位黑衣道人又皺了皺眉道:“其實堅哥兒不必如此勤勉,只要心意到了既可!”
張堅擺擺手:“義叔,先祖披荊斬棘,篳路藍縷,才有我等張家現在的基業,侍奉先祖理當勤勉!”
聞言,黑衣道人上下了看了一眼張堅頓時不再多言,只是眼底有些古怪。
不過他也只是覺得張堅是性情古怪。
張堅臉上帶著‘得意’的笑容,直接跨過肅穆的族祠。
這一次卻是名正言順,蓋因他終於順利鄉試中舉,並且還取了五經魁的名頭。
五經魁並不是鄉試魁首。
鄉試第三名至第五名才是五經魁,其實只是個名頭,和其他舉人沒什麼太大的區別。
但舉人已經可以做官,也算是光宗耀祖。
祭拜祖先,感謝列祖列宗關照,也是應有之意。
雖然張家為此已經祭過祖了……
張堅望著眼前莊嚴的祠堂,但在他眼裡已經成了一個巨大的聚寶盆,眼底放光,但他還是一本正經,不動聲色。
張堅是個穿越者,也可以說他宿慧覺醒。
如今他是這張家坳族長張頤的長子,年少有為,更是大乾有名的神童,十四五歲便是鄉試中舉,頗得族中器重。
張家在鳳溪縣這片地界上,也是有名有姓的大戶。
張家自六叔進士及第之後,已逐漸從單純的鄉紳大戶朝著書香門第轉換。
至於如此熱心於侍奉先祖,則是完全因為張堅發覺自身能從這些先祖身上薅到羊毛。
此時在另外一旁的走廊中,另有一位膚白貌美,面容妖媚的羅裳女子冷眼望著這一幕,她頭上戴著飛鳳金釵,見到祠堂門口的動靜,不滿道:
“他倒是會取悅於主君,族內耆老!”
旁邊另有一高一矮兩個身影在側,其中一個是一位青衣少年,他略微猶豫,但還是忍不住道。
“小娘,母親說這叫孝順!我國朝向來是以孝悌治天下,兄長勤於族祠香火,孝敬長輩,傳出去也是一樁美談……”
見青衣少年越說神色越發正氣,旁邊一位粉衣女使忍不住嘟著嘴巴道:“敏哥兒,你是從小娘肚子裡爬出來的,怎麼盡幫著外人!”
聞言,青衣少年勃然作色,神情不喜,羅裳女子見狀呵斥道:“綠兒,這話也是你該說的,若是叫其他人聽見了,你還想不想要性命?!”
聞言,綠兒俏臉一白,連忙低下頭。
張敏欲言又止,只是看著周姨娘神情不爽,頓時怏怏不樂,他很不喜歡這種勾心鬥角,總覺齷齪不堪。
索性朝著周姨娘微微告罪,轉身離去。
周姨娘神色不佳,眼底有些黯然。
張家雖然不是世代簪纓之家,但自從發跡後一直都在按照簪纓之家的標準嚴格培養子弟,張敏雖是她所生,但生下來之後一直是由大娘子養在膝下。
這種情況,縱是她不甘寂寞,卻也有力使不上。
當下只能由綠兒扶著,返回左側的春苑小築。
祠堂內
張堅望了一眼正前方。
上首是一列列的藍漆神主牌位。
“張公,友仁之靈位!”
“張公,長生之靈位!”
“張公,靈慧之靈位!”
……
牆壁上還掛著一份份栩栩如生的先人畫像,看起來莊嚴肅穆。
只是祠堂中央還立著一座奇特的金身。
那是一個女性金身。
看起來很是威嚴,神聖。
這尊金身身前還握著一面無數鳥獸紋路銘刻的石鏡,看起來極為古樸,通體呈現灰色。
這是張家的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