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齊家宅院外的一個小衚衕深處,此時另有一戶人家房屋內裡,鋪滿了無數紙質銅錢。
一道蒼老的身影屹立於燭火之前。
盛夏時節,她周身卻被厚厚的棉襖包裹。
此時望著搖曳的燭火,她眼底泛著濃烈怨憎。
“紅梅,我可憐的女兒,你終於可以安息了,阿孃馬上能夠為你報仇雪恨,不只是周氏那個毒婦,便是這齊家大房所有的人都要為你陪葬,他們都是害死你的兇手!”
她口中低語,不時還帶著一兩聲咳嗦。
她眼底還有些痛楚。
她的女兒原本乃是大房中的二等侍女,因為伺候得力,被齊元武收入房中為妾,原本一切都是好好的,只是從僥倖懷上身孕之後,一切意外都是接踵而至,乃至最後跌落水井,一屍兩命。
她早就讓自家女兒小心防備那個毒婦,可日防夜防,終究是防不過人家家大勢大,最終落得個這樣的下場。
這讓老嫗怨恨的是,齊元武那個齊家大老爺竟是一句公道話話都沒有,甚至只是像死了一隻螞蟻,而不是一個懷著自家血脈的愛妾,這怎能讓老嫗不恨。
只是卻見此時一道低沉,冷笑的聲音從窗外傳來。
“若只是單憑現在這些手段的話,你恐怕未必能夠報仇雪恨!”
聞言,老嫗望向屋外之人,她眼底瞬間扭曲了起來。
“你騙我,你不是說這等法術能夠徹底要了那個毒婦的命,還有齊元武,齊家大房所有的人?”
她通體遍佈著一層濃郁的陰氣,怨氣。
在她面上更是有一個個恐怖的爛瘡浮現,宛若活著的蟾蜍,令人恐怖。
屋外來人緩緩在門口浮現,看了一眼老嫗身上的爛瘡,眼底全無驚訝,只是點點頭道。
“那是在無人干涉的情況下,現在有人多管閒事,壞了你的好事!”
斗篷下的身影此時在黑風中分外冷冽。
老嫗瞬間急了,她付出如此大的代價,最後若是功虧一簣,那以後誰來替她的女兒,外孫報仇雪恨。
“那我該怎麼做?快說,你肯定有辦法?”
她身影此時若索命厲鬼!
這道身影並未在意老嫗的冒範,道:“很簡單,把魘鎮之物挖出來,現在去做完最後一次法,再設法可助你女兒一臂之力!”
老嫗聞言神情一怔。
“不是每天一拜麼,今日尚未過子時?”
“來不及了,只能加快速度,不然你未必能如願!”
這道身影眼底有些嘿然之色。
周氏這邊他好不容易找到機會,自不能功虧一簣!
老嫗點點頭,當下不再遲疑,渾身裹上黑巾匆匆朝著齊家府宅的方向而來。
……
齊家內院中,伴隨著一聲驚雷一般的轟鳴聲,只見恐怖陰森氣機宛若洪流從井底噴出,隨著噴出的還有無數恐怖黑色長髮,似無邊黑色蟲流。
井壁周圍符文爆裂,一杆杆黃旗轟然斷裂。
黑髮衝出宛若天羅地網一般朝著內宅深處疾竄而去。
天虛老道瞧見這一幕,大驚失色。
這等意外是他完全想象不到的,據他所知子母凶煞雖然厲害,但也未必能夠破開得了鐵仙觀祖傳的這些法物。
他不是沒有處理過這等厲害怨鬼的經驗。
心下驚愕,顧不得心疼這些破碎的法器,他抬手從腰間取下一柄紫紅色的長劍。
這長劍之上流傳的靈機比那幾件物品上更加強烈,隱隱還有一重法的韻道。
這才是鐵仙觀中的至寶。
一柄真正的法器,以法力蘊養出來的寶物。
“請法劍誅邪!”
他口中厲喝一聲,手中縷縷靈機從他手中凝聚,化為一道紫紅色劍影猛然斬在那無數黑色長髮上,立時將無數黑色長髮順利斬斷,內裡露出一大一小兩個近乎於癲狂的身影。
那是一個五官姣好,此時卻遍佈著青煞的修長女子,此時她懷中還抱著一個利嘴獠牙的邪嬰。
那赤紅色的劍光在她面前一點點刺入了她的額頭,給與了她巨大的傷害。
但終究未曾將她徹底斬成兩截,而在房門口也有一張張符文從地底飛出,化為符文牆壁,擋住了她的黑髮。
這次受創頓時讓這子母怨鬼暴怒起來,那女鬼直接將子鬼放開,同時化作一道濃烈黑氣朝著天虛道人衝來。
“多管閒事的老牛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