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家宅邸上下都在歡呼齊元嗣的被釋,而另外一邊張頤也派人送來了幾件禮物,慶賀齊元嗣的歸來。
鳳陽郡郡尉府
王韶也已經得知了都巡檢齊元嗣被釋放之事。
他便對身邊的親信感嘆道:“這些世家大族就像是千年老樹盤根錯節,絞殺了一株不足以讓其徹底失去生機,除非整片林被連根拔起!”
齊元嗣的釋放在意料之外。
但他也收到風聲,朝堂之上有人傳來風言風語,說蔡衡行在鳳陽郡公報私仇,因為愛子與人爭風吃醋打擊報復齊家。
有御吏上書諫言調查此事!
蔡衡行迫於壓力,為了平息事端,只能以齊元嗣治軍不嚴為藉口,革除齊元嗣都巡檢的官位。
當然,也是時勢所逼。
鳳陽周邊數郡旱災雖解,但寒冬卻至,四臨諸郡各大世家豪族可沒有鳳陽郡內外幾個郡望家族這般開倉救民,反而是加緊了土地的兼併,失去了土地的難民,流民潮經過有心之人的挑唆,頓時形成了一股股的流寇,這一次幾股難民合力之下,甚至攻陷了兩個縣城,殺官放糧,眼看著要成氣候。
身為欽差特使兼南方諸郡總督,蔡衡行得了上命,卻是不得不前去平叛,無法兼顧鳳陽郡中諸事。
王韶望著好不容易興盛起來的郡尉府邸,眼底閃過一絲苦笑。
蔡衡行一走,他這位郡尉還不是三大家族桉板上的肉。
雖然少了一個齊元嗣,但手底下八個都統,大部分都是世家大族所出,他根本無力扭轉這等局面。
“朗朗乾坤,徒呼奈何!”
王韶望著莊嚴厚重的桉幾,他伸出一隻手輕輕撫摸,順便拍了拍,這個位置雖好,但是要命。
只能寄希望這一次前來的郡守能夠鎮得住鳳陽郡中大局,不然等大亂一起,無力迴天。
……
而在另外一邊,張堅進入了齊府。
先是見了齊翼,隨後便去見齊元嗣和齊萬氏,當然也是向齊元嗣辭行。
“阿育,這一次舅父要謝謝你的救命之恩,朝堂之上若非定南侯府出言相助,陛下未必會念及我齊家一門戍邊數十年的功勳,讓你舅父歸來!”
此時桉席之上,齊萬氏端起手中茶杯,以茶代酒相敬,她神情間有些感嘆之色。
萬氏在京師也有著不小的影響力,但因為擔心被當今陛下所忌諱,並不敢多使力,而作為局外人的定南侯府建言原則是收到了奇效。
他們可是知道,之前齊翼已經存了死志,若是當今陛下執意要牽連齊府,齊翼便是準備以死明志,打消天子的疑慮,以此換取齊府的前程。
張堅聞言連忙起身,連道不敢。
他眼底也有些笑容,定南侯府在朝堂之上的份量,有些超乎他的想象。
這一次小試牛刀,以後還能派上大用。
齊元嗣此時面容上也帶著笑容,望著張堅的神情,越看越滿意。
高興之下,好幾次舉起酒杯痛飲,不一會兒便是有些微醺。
而在屏風之後,兩姐妹擠在一塊,齊玉華望著這一幕,小巧,精緻的玉容上此時與有些歡喜之色。
齊玉珠則是神情奇異,她在旁邊嘻嘻笑道。
“姐姐,這是不是就是姐夫口中的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齊玉華聞言瞥了一眼齊玉珠,順便拍了拍在懷中作怪的手:“別胡說!”
口中雖是如此,她靈秀的眸子還是忍不住望了一眼玉屏之內的正堂。
此時齊玉珠見狀,反而咯咯笑道:“大姐想嫁人咯!”
她話音未曾說出口,頓時被齊玉華氣急的一把捂住嘴巴,連忙拉著往內間走,此時餘光望向屏風內裡,似正好看到那道修長身影目光詫異的望來。
……
齊家花圃
此時水井之畔,張堅在午宴之後,便是舉步來到了此處,卻是有人喚他前來。
只是望著眼前的水井,他心頭有些不自在。
他可知道,下方就是白黎英的水井龍宮。
張堅目光掠過水井旁,此時兩株水芙蓉在齊家園丁的澆灌下,倒是越發嬌豔,這兩個小妖此時老老實實龜縮著,隱藏著靈智。
只要這兩個小妖老實,張堅也不無意找她們的麻煩。
這時,張堅目光抬首望去,卻見遠處一個青春活波的身影正領著一隊女使前來,這些女使手中不少還提著籃子,籃子用藍布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