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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熱,陸成只要回家都會亮著胸膛,看得多了,凝香早沒了最初的羞澀,只要他別直勾勾地盯著她,也不使壞將褲子也脫了,凝香便能神色自如地幫他。

“香兒真聰明,否則姑母不會說你,肯定還得找我罵一頓。”想到姑母的脾氣,陸成真有種躲過一劫的慶幸感,低頭狠狠親了媳婦一口。

凝香先前沒有琢磨陸成的舉動,現在忍不住問道:“那你,怎麼沒想到跟姑母借錢?”

周家家境確實不如許家,但應該也有幾百兩的積蓄,兩家捱得近,陸成應該更陸氏更親才對,更何況陸成與陸氏幾乎是姐弟的情分,許氏半路嫁過來的,離得還那麼遠。

兩個長輩凝香都敬重,她就是好奇陸成的心思。

陸成看看溫柔賢惠的妻子,沒有隱瞞,摸摸她頭髮嘆道:“三嬸那邊,銀子是許家攢下來的,雖然現在由三叔打理棋社,鋪子卻是三嬸的,三嬸完全可以自己做主借我銀子,三叔肯定沒有意見。姑母那邊,錢是姑父掙的,幾十幾兩姑母隨便花,多了,她能不跟姑父商量嗎?姑父願意當然好,萬一……”

萬一不願意,兩口子多半會鬧彆扭。

凝香懂了,幫他擦擦胸口,不再商量明天上墳的事。

不怪陸成有這樣的顧慮,凝香同周天佑也見過幾次面了,而人與人之間的親疏很容易看出來。許氏是城裡姑娘,但來到陸家就跟回家似的,幫忙做飯幫忙收拾飯桌,換身衣裳與農家媳婦差不多。周天佑是男人,用不著他做什麼事情,但他坐在那裡很少說話,總給人一種格格不入的感覺。

是天生不擅長與人打交道,還是打心眼裡不想融入這個家?

陸成看得出來,凝香也看得出來。

~

第二天陸成趕著驢車早早出發了,先去自家的墳地。

他的祖父祖母、父母葬在一塊兒,馮姑娘的墳墓也在這邊,但是稍微離得有點遠。

凝香見陸成給公爹婆母磕頭時還算平靜,往馮姑娘墳頭走時忍不住低聲問他,“為何隔開了?”

一家人都是就近葬的,陸成將馮姑娘墳墓弄得那麼遠,阿南長大了多想怎麼辦。

“馮姑娘臨走前交代的,說以後可能會遷墳,別擾了父親他們<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七月了,山上清風習習,陸成的聲音平靜而悠遠。

凝香心裡有點難受。

遷墳,誰會替馮姑娘遷墳?如果阿南生父始終不出現,阿南就永遠不會知道身份真相,自然沒有人會給馮姑娘遷墳,也就是說,馮姑娘死前還在盼望那個男人有一日會回來找她,給她該有的名分。

可是那人會來嗎?他又為何一去沒有音信?

沒人知道這個答案。

小小的土包就是一個墳頭,周圍長了一些雜草,陸成彎腰拔草,再用鐵鍬鏟些土往墳上補。

墳前豎著一塊兒簡單的墓牌,上面寫的是陸成之妻馮氏。

凝香沒有任何不舒服的念頭,她讓阿南跪下,她半跪在一側指著墳墓教他,“阿南,這就是你另一個孃親的墳,孃親也是跟祖父祖母他們那樣,先埋在這裡,再去了天上,你快給孃親磕頭,孃親在天上看得見咱們呢。”

阿南還不懂得這樣複雜的悲傷,在他眼裡,跟爹孃來來山上是很好玩的事。剛剛給祖父祖母磕過頭了,小傢伙很熟練地又跪了下去,有模有樣地磕了三個頭。

“阿南喊娘。”凝香忍著眼淚,指著墓牌教他。

阿南乖乖地喊娘,聲音清脆好聽。

一陣風迎面吹來,墳頭有細沙滾落,彷彿在回應男娃稚嫩的童音。

陸家的親人祭拜過了,夫妻倆領著孩子去了徐家,與徐守梁一家人再去拜祭凝香的父母。

陸成跪拜父母時沒哭,凝香沒忍住,在二老墳前哭得一塌糊塗,腦海裡是小時候被父母疼愛的一幕幕。她一哭,阿木阿南跟著哭了,一邊一個靠在她身上,最後還是李氏擔心凝香肚子裡的孩子,及時將人勸住了。

黃昏時分回到家,凝香眼圈紅紅的,情緒依然低落。

“明天我帶你們去果園逛逛?”孩子們在外面玩,陸成摟住妻子,想方設法讓她開心起來,“我看了下,一棵果樹上差不多還剩十來個,秋天摘了多少能賣點。”

“那你還給我摘?”果子不多,凝香立即捨不得吃了,小聲嘀咕道。

“我媳婦閨女愛吃,就是不賣錢我也得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