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點。
“大嫂,我大哥說這兩天要是一直下雨,讓我等雨停了再去換他。”陸定瞅瞅跟在凝香身邊過來看他的小侄子,咧嘴一笑,從胸口摸了兩個沙果出來,遞給小傢伙。
果子現在有鴨蛋大小了,稍微帶了點甜味,阿南阿木都喜歡吃。得了果子,阿南高興地跑去跟舅舅姑姑炫耀了。
陸定馬上又拿出一個,垂眸遞給凝香:“大嫂,我大哥說這個你自己吃,不用分給他們。”
凝香麵皮發熱,惱陸成多此一舉,但還是接過了果子,勸陸定道:“快去換身衣裳吧,今晚咱們吃疙瘩湯,你多吃點暖暖身子。”
陸定嗯了聲,匆匆去了老院。
少年郎回來了,凝香心落回了肚子,雖然眼皮還再跳,卻沒有什麼擔心的了。果園裡搭著棚子,陸成有地方避雨,一日三餐去鎮上用就行。
吃過晚飯,凝香準備去餵豬,被陸定搶了活兒,不讓她冒雨出門。
小叔子體貼,凝香進屋哄兩個孩子睡覺,外面陸定喂完豬把前後門都關上了,過來跟凝香說一聲,便去睡覺。凝香看著阿南阿木鑽進被窩,想去外面取夜壺,出了屋門卻見夜壺被人放在了灶膛前。
凝香不禁笑了,陸成心細,陸定也不比他大哥差。
關好前後灶房門,凝香拎著夜壺進了屋子,吹了蠟燭躺到了被窩裡。
“娘,我想跟你睡。”
窗外大雨如注,雨聲有點嚇人,阿南鬆開舅舅,轉過來小聲跟孃親道。
凝香笑了,掀開被子接他,“來吧。”
陸成不在,她一個人睡也有點冷清。
阿南嘿嘿笑著爬了過來。
凝香抱住只穿著兜兜小傢伙,手無意碰到了小傢伙清涼的屁屁,然後腦海裡就冒出了陸成曾經說過的一句混話。鬼使神差的,凝香輕輕捏了捏阿南的小屁屁,剛想對比阿南跟自己身上的手感,阿南突然放了一個小屁。
凝香動作一頓。
阿南剛剛正往孃親懷裡鑽呢,聽到自己發出的聲音,小傢伙頓了頓,特別老實地仰頭告訴孃親,“娘,我放屁了。”
“真臭。”凝香故意拍了他一下。
阿南還沒聞到味兒,腦袋縮排被窩裡聞,過了會兒一下子又冒了出來,不知為何咯咯地笑<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凝香假裝被燻得往東邊跑,阿南笑得就更大聲了,清脆無憂的笑聲,聽得人舒心。
“阿木過來,姐姐也抱你睡。”陪阿南鬧了會兒,凝香柔聲喚弟弟。
“我不去,阿南放屁了。”阿木與外甥睡了這麼久,夜裡已經沒那麼依賴姐姐了,更何況阿南還在姐姐被窩裡放了一個屁。
男娃會嫌棄人了,凝香湊到阿南耳朵跟前,悄悄道:“舅舅嫌棄阿南,阿南快去跟舅舅一個被窩,放屁崩他。”
阿南壞著呢,立即被孃親的壞點子慫恿了,泥鰍般鑽回舅舅被窩,無論阿木怎麼攆他小傢伙都不肯出來,笑得幾乎快要岔氣了。聽他咳嗽了,凝香趕緊打斷孩子們的玩鬧,柔聲哄他們睡覺。
這次阿木阿南很快就睡著了。
凝香挺希望阿南黏黏她的,但小傢伙跟舅舅玩得開心,忘了要跟孃親睡。
自己睡就自己睡吧,凝香低頭親親阿南,重新躺好了。
雨下了一天,聽習慣了,並未影響入眠。
睡著睡著,院子裡陡然傳來噼裡啪啦的聲音,像無數的小石頭從天而降,砸在地上,砸在窗稜上,也砸在了屋頂上。如果說先前的雨聲催人入夢,此時的聲響瞬間就將人從夢裡拉回了現實。
凝香打了個激靈,醒了。
“姐姐?”阿木也醒了,揉揉眼睛,不懂發生了什麼。
但沒等凝香開口,前面一條街不知誰家男人高聲喊了一句,“下雹子了……我的天,這雹子怎麼這麼大,你快出來瞧瞧,都快比上雞蛋了!”
隨著他的聲音,越來越多的村民起來了,黑夜陡然熱鬧起來。
“姐姐,什麼叫雹子?”阿木茫然地問。
凝香沒有回答,她腦袋裡亂糟糟的。
她想起來了,上輩子六月裡也下了次雹子,當時她住在侯府,對雹子的理解就是雹子砸壞了侯府幾塊兒琉璃窗,砸傷了院子裡放養的鹿,也砸傷了幾個冒著雹子忙碌的僕人丫鬟。因為那個月得罪了裴景寒,裴景寒沒有放她的假,後來七月底她回家,大伯母跟她唸叨今年收成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