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歡,我就不做。”
凝香看著他的腳,想到了小樹林裡的強迫,想到了雞圈旁他嘬她的脖子,還有集市上他偷偷抓她的手,因此他說得再誠懇,她都不信,走到北門旁邊,朝裡面道:“你去喝水吧,喝完快點回去。”
見也見了,抱也抱了,他該滿意了。
陸成一點都不滿意,她還沒朝他笑。
可誰讓他手腳不老實?
乖乖先去灶房喝水,一邊喝一邊偷偷瞧她,見她往這邊看了一眼就又轉過去了,陸成在心裡默默嘆息了一聲。她臉皮太薄,他真的不能太急躁了。
“給阿木做新衣裳?”喝完水,趁她歪著腦袋沒看灶房裡面,陸成悄悄又迅速無比地拎起一個小板凳坐在凝香的針線筐對面,撿起她放在板凳上的男娃衣裳端詳,深灰色的,才縫了一半。
“‘你小心紮了手。”凝香見他大手笨拙的翻弄,忍不住提醒道。
陸成扭頭看她,幽深的桃花眼含笑,“總算還知道惦記我,剛剛一直冷冰冰的,我都以為你要變卦了。”
他委婉地抱怨她,凝香意識到自己對他好像是冷了點,不禁有些尷尬,正不知道該怎麼回他,就見陸成擺好弟弟的衣裳,一手捏著布,一手穿針引線,熟練無比地縫了起來。
凝香震驚地盯著他那雙大手,姑娘家的手大多小巧白淨,低頭做針線特別秀氣,而同樣的活兒落到陸成手裡,他的麥黃大手雖然修長好看,捏針拿布的姿勢卻與秀氣沒有半點關係,怎麼看都笨手笨腳。
就在凝香以為他貪玩故意搗亂急著制止他時,終於看到了他的神情。
那雙每每讓她看一眼就心跳加快的桃花眼,此時專注地看著手裡的衣裳,長長的眼睫低垂,比弟弟的還要好看。生氣時威嚴嚇人的俊美臉龐,現在只剩從容,不慌不忙地做著姑娘家的夥計。凝香的目光再次移到他手裡,就見那陣腳細細密密,與他麥黃大手的粗狂截然不同。
“你,你會縫衣裳?”愣了好久,凝香才訝異地問道。
陸成頭也不抬地道:“洗衣做飯,除了生孩子,你會做的我都會。”
母親早逝,弟弟妹妹都小,雖然二嬸常常幫忙,但二嬸家裡也三個孩子,他總不能弟弟妹妹衣裳破了也要送到二嬸那邊讓他縫補。最開始他不會,但他會學,二嬸做針線時,他留意看了,回家練練也就會了<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做飯炒菜,包括照顧孩子,陸成都是一樣樣學會的,會了再教二弟,他去外面掙錢養家。
他做著細緻的活兒,說著風趣親暱的話,凝香對他的防備漸漸淡去,走到門口道:“放下吧,我自己縫,那邊快開席了吧,你……”
“你坐下,我有話跟你說。”陸成指著對面的小板凳,仰頭道。
他神色認真,彷彿有什麼要事,凝香不知是信了他的話還是怕他那雙會說話的眼睛,踟躕片刻,慢吞吞地在他對面落座,眼睛盯著他手裡的衣裳。
“他們都去看熱鬧了,你怎麼沒去?”陸成不解地問。
凝香錯愕地抬起頭,他要說的就是這個?
陸成略顯幽怨地望著她,“我在劉家進進出出三次,一直在找你,確定你真的沒去,我就開始擔心你是不是生病了,人多眼雜,不好跟秋兒說話,只好偷偷過來找你。”
他真的找了她很久,難得可以光明正大見她,她卻沒有出現。
“是不是知道我會來,故意躲我?”陸成將衣裳放進針線筐,盯著她問。
“不是,我不知道你會來。”凝香真心冤枉,馬上解釋道,杏眼瞥向門外,“我是覺得離家三年多,跟村人生疏了,一出門他們都盯著我看,跟看外村人似的,我,我覺得彆扭,就沒有去。”
陸成立即想到了劉家院裡院外那一群老老少少的男客,點頭道:“嗯,確實沒什麼好看的,就在家裡待著吧。”
他不懷疑了,凝香放鬆了下來。
“阿南想你了,明日我讓他姑姑們領他過來找你?”說完見對面的姑娘輕輕咬了下那紅紅的嘴唇,陸成又補充道:“我不來,六七月果園最忙,最近我大概都沒空過來找你。”
說著從袖口拿出一個阿木拳頭大小的青果子遞給她,“能吃了,就是有點酸,怕被人看出來,只拿了一個,以後有機會再多送點給阿木伯母他們嚐嚐。”
凝香誤會了,以為他是怕從果園出來時被人發現,擔憂道:“你偷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