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月的天氣,天空陰沉沉的,細雨濛濛籠罩的牧安鎮鎮東大街冷冷清清,周圍甚少行人,街邊的店鋪偶有敞開,期許著能有客人的光臨。
“餘二娃?”抬頭,原本的滿心歡喜,被進門而來的青年改變成為失落,饒是如此,雜貨鋪的安掌櫃,依舊在臉上堆積些許笑容,朝對面走來的灰衣青年略微點頭,靜待下文。
餘二娃雖只是個二十歲不到的青年,但看上去卻顯得飽經風霜,老練世故,普通平凡的一張臉龐略顯瘦削,目光炯炯,嘴角帶著一絲捉摸不透的陰沉,一路眯著眼,進得雜貨鋪的大門,餘二娃收起手裡溼潤的雨傘,輕輕甩了兩下,引得對面安掌櫃輕皺眉頭。
“安掌櫃,生意好啊!”餘二娃沒有在意,徑直來到櫃檯前,對安掌櫃笑了笑,只是這笑容看上去顯得有些勉強。
安掌櫃心裡陰鬱,因為他對此心如明鏡,但也因為對方的身份,安掌櫃臉上又只能帶著平和討好的笑容,“餘二娃,餘捕快,我是真不知道那天發生的事情,我都不敢得罪你,如何敢得罪那些人!”
餘二娃臉色一沉,眯著眼,深邃的目光直愣愣的盯著安掌櫃,讓安掌櫃整個人身體陡然一顫,滿臉驚異的看著他,一瞬之後,餘二娃整個人氣勢驀然一變,無奈的嘆息一聲,近乎乞求的道,“安掌櫃,麻煩你,只有你才能證明昨天不是我去主動招惹在你雜貨鋪的那幾個人的,你只需要幫我做個證,我這飯碗就算保住了,你知道,我家裡還有個老奶奶等著我來照顧呀!”
安掌櫃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起來,急忙對面前的青年搖擺著雙手,驚恐滿面的道,“餘捕快,這事兒你別找我啊,我不能給你作證,你的事情我自然都知道,但這事,我也無能為力!我也求求你了,我這鋪子只是小本經營,要是我去做了證,你想我能活的下去?你還是找別人吧,我真的是沒有辦法!”
面前的青年在牧安鎮並不是寂寂無聞,至少這片街道上好多人都知道餘二娃的事情,大家都是街坊,平日裡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餘冬家裡的老奶奶,算起來那還得是安掌櫃的祖奶奶呢。
聽得安掌櫃的一番話,灰衣青年臉色慘白,苦笑著搖搖頭,深深地看了櫃檯後面的安掌櫃一眼,那目光裡所蘊含的複雜眼神,讓安掌櫃的心陡感不安。但事已至此,安掌櫃也只能是咬牙堅持,這件事情看似小事,但卻牽扯極大,一個不小心,攙和進去的人,就算是牧安鎮巡捕司衙門的宋捕頭,那也得送了命,更何況安掌櫃自己一介平頭百姓。
對於安掌櫃的顧慮,餘冬心知肚明,今天冒著清冷的天氣,從細雨濛濛中走進雜貨鋪裡來,餘冬也只在心裡抱著最後一絲的希望。昨天自己得罪的那幾個人來頭不小,,牧安鎮上下,基本上就沒有一個人敢貿然得罪的。看樣子,自己這個臨時捕快的工作,就要不保了。
“我走了!”帶著一聲讓安掌櫃心裡發酸的哀嘆聲,餘冬拿起櫃檯上溼漉漉的雨傘,轉身就往門外走去,失落的背影,看的安掌櫃好不心酸。
餘冬是個孤兒,從小就是算得上安掌櫃祖***玉婆婆撿來撫養長大,在牧安鎮,餘冬從小就是個乖巧懂事的後生,只是時運不濟,在餘冬十來歲的那年玉婆婆得了重病癱瘓在床,生活的重擔便落在了餘冬肩頭。這些年來,餘冬靠著在牧安鎮街頭的摸爬滾打,好不容易才維持住了玉婆婆的性命,日子過得很清苦。
未出雜貨鋪門,迎面進來一群氣勢洶洶的持刀大漢,一進門就將餘冬圍在了當間,隨後從門口傳來一個威嚴的聲音,“餘冬,你的事兒暴露了,來啊,給我抓起來!”
“宋捕頭?”看到來人,餘冬陡然一愣,隨即便驚撥出口,來的四五個人全都是熟人,也都是他在牧安鎮巡捕司衙門一起做事的同班捕快,開口說話的那人,更是牧安鎮巡捕司的最高人物,捕頭宋明!
四五個捕快二話不說,直接給餘冬就套上了一副沉重的枷鎖,前後左右分成四個方向牢牢控住了餘冬,一陣壓抑而沉重的氣息瞬息而至,壓迫的餘冬胸口發悶,心頭沉重,幾乎都說不出話來。
宋明是個三十多歲的大漢,勻稱結實的身體,蒼勁有力的一張硬朗面孔,陰沉沉的目光在滿臉驚愕的餘冬臉上掃過,忽而嘆了一口氣,宋明的聲音顯得有些無奈,“沒辦法,二娃,上面已經發下話來了,這件事情我們巡捕司必須要給上面一個交代。不拿了你,我們的飯碗也會保不住,希望你能諒解我的做法!”
餘冬終究只是一個二十歲不到的青年,雖然成長的過程中經歷了很多艱辛和世故,但一想到家裡還躺在床上以後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