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興:“皇上既已為學院賜了安記二字,不若連招牌也順道提了,這御筆親題,方能彰顯萬歲的聖意。”說著,已經吩咐小太監備下了文房四寶。
安然愣了愣,林杏兒膽子也太大了,真把皇上當成那些好糊弄的男人了嗎,這可是玩火。
皇上側頭看了她一眼,伸手過去,林杏兒忙把筆遞了過來,還頗狗腿的拉住了皇上寬大的袍袖,以免粘上香墨,皇上揮毫潑墨,並未寫安記,而是寫了五個字,天下第一廚。
之後方是正式的宮宴。
太后走了,壽宴卻仍要繼續,這些朝廷大員還罷了,只要不罷職,總有機會參加宮宴,可外頭那些廚子卻不一樣,好容易有了這麼個見識的機會,雖說離的遠,瞧不清天顏,好歹也進了一回宮,這往後出去一說,祖宗八代都跟著有光彩<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太后在不在跟他們這些人也沒幹系,反而,因為有這些廚子,格外熱鬧。
安然兩口子卻未留下,安然不大喜歡宮裡,從上到下每個人都戴著面具,笑不是笑,哭不是哭,說出的話每一句都在心裡過好幾遍,對方說的話,也要琢磨有沒有別的意思,實在累得慌。
而且,也實在有些累了,不是因為做菜,而是因為這番心機,哪怕安然不喜歡,但對付有太后撐腰的韓子章跟柳海,也必須打起精神,不能有絲毫閃失,她果真不適合勾心鬥角。
出了宮,安然不禁回頭望了一眼,安嘉慕見她神色有些不對,輕聲道:“想什麼呢?”
安然搖搖頭:“只是覺得,明明這麼熱鬧的宮宴,為什麼卻如此冷清呢。”
安嘉慕明白她的意思,握住她的手:“這裡頭就是個大戲臺,裡頭這些人粉墨登場,各有各的心思,各演各的角色,熱鬧也是虛熱鬧,自然冷清。”
安然側頭看著他:“我倒是想起咱們在齊州的小院了,雖不大卻總會惦記著。”
安嘉慕笑了起來:“這還不容易,等得了空,咱們去住些日子也就是了,只是你要開廚藝學院,怕一時半會兒不得閒了。”
安然嘆了口氣:“明明是個懶人卻總給自己找事兒。”
安嘉慕:“你懶你的,有我呢,交給我就成,只是,你打算把廚藝學院開在何處?”
安然搖搖頭:“這個,我還沒想過呢?”
安嘉慕:“依著我在冀州吧。”
安然側頭看了他半晌兒:“你想回冀州了。”
安嘉慕點點頭:“落葉歸根,說到底,冀州才是咱們的根兒,而且,也該給爹孃上墳。”
說到這個,安然不免有些愧疚,之前不知道他是安嘉慕還罷了,如今知道,卻不回冀州,實在說不過去,況且,自己是安家長媳,又是長嫂,總在外頭著實不妥。
自己對冀州的感情也不一樣,更何況,也該去看看乾孃一家子了。
想起乾孃,不禁道:“當年我還應了乾孃,以後讓她老人家過好日子呢,如今這一走就是一年,嫁了人都未回去,實在不孝。”
安嘉慕拉著她上車:“你乾孃一家子過得很好。”
安然靠在他懷裡:“我知道,你很照顧他們,不過,也該回去了,只是,這會兒還不能走。”
安嘉慕:“你再想林興嗎,他可是個太監,不能出宮。”
安然搖搖頭:“他不是太監,我很確定。”
安嘉慕愣了愣:“你說他不是太監,怎麼可能?”
安然點點頭:“雖然不知她怎麼到了宮裡,但我很確定,她不是太監,她是我的姐姐,比親姐姐還親的姐姐。”
安嘉慕的心裡飛速轉了幾個過子,如果安然說的是真的,此事可有些麻煩,瞧皇上的意思,也並不知道此事,而且,能把一個女子神不知鬼不覺的送到內宮當太監,還一當這麼多年,無人發現,這後頭的人,又豈是泛泛之輩<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這還罷了,更讓人心驚肉跳的是,這人後頭到底有什麼目的?這林興無論是男是女,都是個最大的麻煩,還是個避不開的麻煩。
那死太監可不止是個麻煩,心機手段更不一般,今兒的御廚大比,要是沒有她跟安然的默契配合,恐怕真辦不了韓子章跟柳海,而且,自己跟她完全是相看兩厭,這以後不知還有多少麻煩呢。
安府的安靜只維持了一晚,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