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之前聽嶽錦堂說了之後,安然有了心理準備,卻,再見蘇夫人自己已身為人婦,也不覺生出幾分一別將年之感。
迎上前剛要見禮就給蘇夫人一把抓住她,上下打量她一遭道:“上回見時候,妹妹還在冀州,不過大半年,妹妹卻已成了遠近聞名的大廚,還尋找了一樁合意的好姻緣,倒讓姐姐羨慕的緊呢,聽說妹妹成親,我這兒緊趕慢趕的也沒趕上正日子,妹妹莫怪,這喜酒沒趕上,賀禮卻不能差。”
說著叫僕婦把車上的東西搬進來,安然忙要推辭,卻被蘇夫人挽著手:“妹妹若推辭,可是嫌姐姐這禮輕了,放心吧,不是什麼稀罕東西,就是幾匹料子,你剛成親,裁幾身衣裳,也是姐姐的一點兒心意。”
安然看過去,果見只是幾匹料子,才算放了心,吩咐王貴家的收了起來,讓著蘇夫人進了客廳待茶。
蘇夫人略打量一遭,見這小院雖只兩進,卻收拾的頗齊整,不奢華倒極為舒適,不禁暗暗點頭。說起來,蘇夫人也未想到再見是如今光景。
當日在冀州的時候,瞧著安大老爺對安然頗有心思,為了她不惜跟總督千金鬧翻,還當早晚是安府的人呢,不想,卻出了安府,跑到這齊州城來,不是誠之寫信讓自己親自來請她幫忙,自己還不知道這丫頭就是外頭聲名遠播的安大廚呢<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進了小廳,王貴家的上了茶,安然才道:“勞動夫人大老遠跑這一趟,安然實在過意不去。”
蘇夫人笑道:“這話說的,成親可是一輩子的大事,這是如今遠了,若在冀州,早就過來了。”說著瞧了安然半晌,見她面板潤滑,眉眼含情,舉手投足都投著十分的幸福,不禁道:“妹子倒是個有大主意的,知道自己想要什麼,眼光也好,想來妹夫定是個可心的人了,這小日子過得,姐姐瞧著都眼熱呢。”
安然臉一紅,只說了句:“他是個極穩妥的人。”便不再提了。
蘇夫人其實早就知道安然嫁的人是梅先生的家僕,剛知道的時候,還頗替她不值,怎會棄了大老爺而選了個下人,如今看來,這個下人也並不尋常。
而且,下人又如何,若能夫妻恩愛和美,比什麼不強,自己如今倒是富貴了,每每想起當年窮的時候,日子雖艱難,卻夫妻相守,若能那般白頭到老,也是福氣了,總好過如今,把他外頭的孩子抱到自己身邊兒養著,說是當成自己的孩子,到底不是自己肚子裡出來的骨肉,瞧著那孩子跟他娘有幾分相似的眉眼兒,心裡就忍不住犯堵。
可堵也沒法兒,自己生不出來,難道讓蘇家絕後不成,這事兒便她爹都勸她認了,不認能怎麼著,丈夫沒把外頭的弄家來,就是瞧著過去的夫妻情份,仁至義盡了,自己難道真像冀州時一樣,跟他和離回蘇州賣陽春麵,如此,豈不便宜了旁人,這樣的傻事她斷不會做的。
只不過,如今瞧見安然夫妻和美的小日子,想想自己,便覺這丫頭別看年紀小,倒真是比自己聰明的多了。
想起正事,忙道:“也不瞞妹妹,姐姐此來,除了給妹妹賀喜,還有一事想請妹妹幫忙。”
安然:“夫人說的可是松月樓的事?”
蘇夫人點頭:“原來妹妹在齊州都聽說了,說起來,我表哥雖說指著松月樓賺了份家業,卻也勞心費力經營了十幾年,方有如今的成色,妹子不知道,當年剛盤下松月樓的時候,可不是如今的樣兒,這眼瞅成了賺錢的買賣,就有人惦記上了,著實讓人生氣。
若是旁人,也不勞妹妹跑這一趟了,卻,這王品榮是御廚韓子章的師弟,廚藝精湛,在兩廣頗有盛名,不說他,就是當年的崔慶也贏過鬆月樓的大廚,方被韓子章收了徒弟,若只是尋常挑戰也無妨,橫豎就是輸贏罷了,至多賠幾個銀子,可王品榮這陰險小人,卻要以松月樓做賭,也是實在沒轍兒了,姐姐才想請妹妹走一趟。”
安然略沉吟:“姐姐高抬安然了,說到底,安然還未出師呢,手藝尚欠火候,只怕我去了,也未必能勝了那王品榮。”
蘇夫人苦笑了一聲:“妹妹三道南菜勝了崔慶之事,如今早已傳為美談,南邊那些茶樓裡,說書的都成故事講呢,若妹妹的手藝還贏不了王品榮,那就是合該著松月樓關門大吉,我們崔家也就認了。”
話說到這份兒上,安然倒真不好推辭了,卻想起雖跟梅大提過此事,卻並未說底細,便讓蘇夫人先回去,說自己再想想。
蘇夫人也知道她如今成了親,這一來一去,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