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丫頭想當主子想瘋了,也不看看好歹,若是好事兒,還用這麼著找人不成,前頭大老爺已發了話,找出來直接打死,滿府的丫頭誰敢上前湊,恨不能跟這事兒沾不上邊兒呢,她倒好,屁顛屁顛的往前去了,真當要給三老爺收房呢,竟是一股腦全認了,本還喜滋滋等著好事兒,不想五花大綁的按到板凳上就是一頓板子,打的嗷嗷的叫,我回來的時候還打著呢,也不知這會兒還有沒有氣兒。”
劉喜兒話沒說完,就見安然抬腳就往外走,忙道:“安然姐做什麼去,喜面都得了。”
安然也不說話,悶著頭幾步便出了外廚房,柳大娘把手裡的麵條塞給馬大腳:“你們先吃,我去看看。”說著追了出去。
安然剛出了外廚房的院子就給柳大娘趕上來拽住她,沒回外廚房,直接去了安然住的小院,插上院門,又拉著她進了屋,按她坐在炕上才道:“這會兒沒外人,有什麼話跟乾孃說吧,既認了我這個乾孃,乾孃就得替你拿主意。”
安然臉色一白,略斟酌,還是決定實話實說:“乾孃,昨兒晚上在西過道衝撞三老爺的人是我,我自來有個毛病,不能吃酒,吃了酒看上去無事,卻會做出些荒唐事兒,轉過天連我自己都記不得,本來我也不知道昨兒做了什麼,只今兒一早天矇矇亮的時候,發現自己在西夾過道兒的牆根下躺著,就連我自己都想不起來怎會在哪兒的,今兒聽見馬大娘說府裡的新鮮事兒,才知道衝撞了三老爺。”
柳大娘剛雖隱約猜著了,卻她自己說出來,也不禁震驚,以安然之前的性子,做出這種事兒實在不新鮮,可柳大娘卻不覺得自己幹閨女是以前那個輕浮糊塗的丫頭,不管信不信安然說的那些,柳大娘就認定了一點,眼前的安然是自己的幹閨女,是個性子穩妥,有本事,有心路的好姑娘,絕不會再幹出以前的糊塗事來。
即便她這會兒說的話很難讓人相信,但柳大娘就信了,從心眼兒裡頭信,尤其,這丫頭剛才悶著頭往外跑,估計也是不忍山柳被打死,想去說出實情,就憑這份心,也絕不是以前那個安然也能有的,<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只不過,眼看著是條死路,自己絕不會讓她去,果然,就聽這丫頭道:“事兒是我做下的,不管記不得的都是我,讓別人替我頂罪,我做不到,更何況,那是一條命啊。”
安然畢竟是個現代人,雖然心裡明白這裡是古代,在這個安府裡,大老爺就相當於皇帝一樣的存在,打死個丫頭,眼睛都不會眨一下,丫頭是主子的財產,丫頭的命對於這些高高在上的主子來說,還不如一頭家養的牲口重要。
但自己做不到,尤其這條人命還是因為自己沒的,她的良心過不去,爺爺說過,做廚師先要學會做人,而做人最重要的是磊落,一生磊落的活著,腰板才能直的起來,才能算是個真正的人,哪怕是死,也要死的光明磊落,無愧於心,所以,她要過去把實情說出來,不能讓山柳冤死。
想著,就要站起來,卻給柳大娘用力按住:“閨女,你聽乾孃一句,乾孃知道你不忍山柳替你頂罪,想去說出實情,你的心是好,卻不想想,你這一去事情反而更不可收拾,此事是大老爺發話,責令大管家嚴查處理,大管家擔著責任呢,故此興兒才這般著急的四處查問,大管家是個老狐狸,在府裡當了這麼多年管家,不是白乾的,為了保住大管家的位子,什麼招兒都使的出來,以他的精明,早在大老爺發話下來,就想好了應對之策,找不著人就拿人頂,這種事他幹了可不是一回兩回了,且,這老狐狸最是勢力,若咱們這樣沒根兒沒葉兒的犯到他手裡,必死無疑,而大廚房的山柳卻不一樣,你大概還不知道,山柳是賬房常貴的閨女,就為了謀大廚房的差事,沒少給大管家送好處,這次便山柳認了,大管家看在她爹的份上,也必會手下留情,怎麼也不會要了她的命,弄不好,打一頓應付應付,等大老爺不追究,事兒也就過去了。”
安然抬起頭來:“可如果過不去,山柳的命就沒了。”
柳大娘嘆了口氣:“便丟了命,難道不是她自作自受?若不是她貪圖讓三老爺收房,不自己跑出來,難道這樣的事兒能硬扣在她頭上不成,再說,事兒已經到了這種地步,她便不認也不成了,你這會兒過去說是你做的,豈不把大管家擱在了裡頭,大管家這次縱然放過你,等此事過了,哪有你的好兒。”
見她仍垂著頭不言聲,柳大娘只得道:“若你去了,就能把山柳替下來,那乾孃不攔著你,哪怕丟了命,也不讓你良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