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沒有給,盡是給了我們夫人做陪嫁,若是不帶走,豈不是便宜了那些個兵痞?”攏香可是割捨不下,當下說道。
只聽那蘇秀的一聲長嘆在幽幽的夜色裡散播開來。
“連命都保不住了,就是御賜的寶貝也成了要命的累贅,如今就是要帶上禦寒的衣服,還有好拿的金葉子和小銀錠,待得護著夫人脫身了,就是你我二人功德圓滿了……”
蘇秀的這番話說得攏香啞口無言,便不再做聲,只默默的又收拾了一會。隱約可以聽見她們翻箱子和扯布料包裹的聲音。
隔了好一會,能感覺到攏香明顯壓低了聲音道:“這軍報上說司馬大人遇難了,可是我怎麼總是覺得這便如噩夢一般,沒有半點真實的感覺?”
攏香說話的聲音算是很小了,可是她們倆因著收拾了半宿的東西,熱得滿頭大汗,便也將窗戶微微欠開了縫隙,夜裡太靜,這點子些微的聲音便一路晃晃悠悠地飄入趴在窗戶邊的若愚耳朵裡。
她聽得渾身僵硬,慢慢地伸手去掐自己的胳膊。
這幾日她總是噩夢,姐姐親自教給她一個法子,若是夢境裡太嚇人,要掐一下胳膊,若是假的,掐了胳膊肯定不會疼的……
她這一下子掐得甚是用力,只攏了件薄衣的胳膊上頓時出現了青紫的印記。
只聽見蘇秀似乎伸手捂住了攏香的嘴巴,傳來了細微的“唔”聲:“大小姐不是說不讓說這個,你怎麼偏提起來,小心哪日說走了嘴!”
攏香也是一縮脖子:“我這也不是因著心裡難受,你說夫人這還不知情,就連夜的噩夢,若是知道了……”
突然她說不下去了,因為她看到在門前直挺挺地站立著一個人,面色如身上的睡袍一般雪白,只是僵硬地問:“你方才說褚哥哥遇難了,可是他……死了的意思?”
攏香嚇得再也說不出話,連忙跪在地上,無助地望向了蘇秀。蘇秀狠狠瞪了她一眼,連忙溫聲道:“哪裡的話?夫人是睡得夢魘,聽差了……”
“你也要繼續誆騙我!”若愚再也聽不下去,厲聲問道,那一雙大眼瞪得溜圓,渾身都是顫抖的,“若是不說實話,不用等賊兵,立時就將你們二人發賣了!”
這樣的駭人嚴厲的神情,莫說蘇秀,就算是攏香也從來沒在她的二小姐身上見過。
蘇秀心知隱瞞不過了,便是咬了咬牙,小聲道:“夫人您快坐下,奴婢去給您倒一杯茶緩一緩……”
可是還沒等她起身,若愚厲聲道:“跪下<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回答我的話,褚哥哥……可是死了?”
這一生問話,引得兩個侍女再也忍不住,便是哭了出來,攏香小聲道:“前幾日軍中收到了線報,說是褚司馬他……他身中流箭死在了亂軍之中……”
都怪自己一時不察,竟然說走了嘴。攏香自責地抬起了淚眼,小夫人這番知情,想必是會嚎啕大哭,更是茶飯不思了吧,一會得趕緊將大小姐請過來,好好地撫慰著二小姐一番……
在她的眼裡,二小姐的心性始終是像個孩子,孩子痛失了親人的反應,無非也就是哭鬧著不能接受,可是待得時間長了,總是有平復了心情的時候……
可是當她抬眼時,卻再次唬了一大跳,只見小夫人竟然已經是臉色蒼白,身體搖搖欲墜了,就在她們二人起身準備扶住小夫人的那一刻,只見一口黑紅的鮮血從李若愚的嘴裡噴湧了出來,那人也是癱軟得往後一倒,後腦勺重重磕在了地上……
這下子,蘇秀與攏香嚇得魂魄都要散了,一個摟抱起了夫人掐住人中,另一個連忙喚著小廝去請郎中。
若慧聽了訊息,也急忙趕了過來,摸著妹妹後腦的包兒氣得直罵兩個侍女不經事,怎麼能這麼直白地說出噩耗?
待得郎中趕來,替若愚把了脈象,又翻開了瞳孔後,只說夫人是悲痛過度,承受不住,一時淤血上湧,吐了這一口,似乎血脈流轉的更加暢通了。於是,又替若愚施了銀針,開了安神凝氣的藥方,囑咐煎好給夫人灌下,再將剩下的藥渣混合著現成的藥膏糊在夫人的足心處。
待得折騰了這麼一通,已經天色大亮了,可是若愚還是沒有醒轉的跡象。
若慧想著若是攻城時,妹妹還是這般,兵荒馬亂的,可該如何是好?一時間心裡又自責起來,心道:早知道這般,還不若答允了沈如柏,一早將妹妹送出城的好,她若是有個好歹,她這個做姐姐的便是也不想活了……
這樣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