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愚白著臉,白咬著嘴唇,到底是開口承認道:“昨日那太子管我要夫子您制的香,可是因為這個他便來找尋你、欺負你?”
周潛雨微微嘆了口氣,心道雖然摔壞了腦子,可是那副玲瓏心腸倒不曾壞掉<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她心知若愚必定是看到自己受辱起了愧疚之心,當下便是招手讓她來到自己的近前,溫言道:“我與他……乃是段躲不掉的孽緣,這都是命中註定,就算你不說,他也總是有法子尋到我的。這本就有是與你無關之事,你一會乖乖去上課,不要同任何人講便是了。
若愚眨著眼,拼命忍住快要湧出的淚意問道:“那太子可會娶了夫子您?褚哥哥說過,親嘴嘴摸胸胸的事情只有夫妻才能做。”
周夫子白淨的臉上閃出了抹黯淡之色,笑著說:“他不會娶,我……也不會嫁……”
若愚擰眉問道:“這是為何?”
周夫子摸了摸她的長髮道:“縱然他有真情,可是男子的心裡往往有一樣比真情還重要的東西,再動人的情感在這一樣前都會被擠壓磨滅得最後只剩下無盡的醜陋與遺憾……”
“那……夫子,他這麼欺負你,您傷心嗎?”若愚眨了眨眼,又問。
“知道嗎?我有一位故人……她雖然小我許多年歲,卻是天地間最最心胸豁達的女子,可是依然躲不過這情劫,她那時知悉自己的未婚夫婿竟然私下與她的庶妹私通,卻礙於家醜無法與家人訴說。
那時,我也是揹負情傷要一路北上,在旅途中與她相遇,她邀我暢飲一夜,我心裡是苦的,可是我知她心裡更苦。她年紀輕輕便抗起了家族的重任,一心只為自己的家人而奔波受累,可到頭來,她一心疼愛的庶妹與相知多年的未婚夫婿竟然以最不堪的方式聯手背叛了她。
那時,我以為她會哭,可是她飲了一夜的酒,去了幾次香房,卻一滴眼淚都沒有掉。那時我問她為何能忍住?她卻笑著說,這世間又少了兩個愛她之人,那她更要愛自己一些,彌補了這虧欠,眼淚流多了便要自憐自愛的一蹶不振了,她明日還有一單要緊的生意,多飲些酒,便將這些個不痛快全灑在香房的馬桶裡。
我知道這話是她說給自己的,也是說給我的。當時因為我心愛之人另娶了他人,我心傷遠走他鄉,四周漂泊,憔悴得不成樣子,竟是覺得了無生趣,起了輕生之心……
可是聽了她的話,我才豁然開朗,自己原是為了一個男人而自憐自愛一蹶不振得太久了。
這世間本就看輕女子,若是自己再不愛自己,豈不是要低落塵埃?可笑我自詡飽讀詩書,卻是看不破……
所以若雨小姐,雖然他昨日那般對我,我卻覺得不再心傷,這副身子被他磋磨了,可是心卻是要留給自己的,誰……也不再給了……”
若愚聽到這,突然再也忍不住心內的酸楚,大眼裡積蓄的眼淚便這般斷線落雨一路滾落下來,哽咽道:“不知為何,聽夫子這麼一說,心裡酸酸的……我這般愛哭,沒有半點夫子故友的堅強,可怎麼辦才好?”
周夫子卻是羨慕地看著這梨花帶淚的小女娃,語帶感慨,低低道:“上輩子積攢了太多的眼淚,今世總是要揮灑出去的,這般盡是忘記了,可以盡情的哭笑也是一種福氣,又有什麼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