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上的壓水器拆卸下來。
若愚此時解下了披帛,將腰間可拆卸的擺尾長裙也解了下來,只穿了裡面的長裙,滿身的幹練輕便,取了扳子小錘等工具,開啟了木箱之後,便拆卸起裡面的齒輪機關。這裝置用著省力,內裡的結構卻極為複雜。
若是不拆解下來,還沒有感覺,可開啟一看卻是眼花繚亂。這下眾人頓時清減了方才的輕蔑之心,乖乖!竟然這般繁瑣,就是能夠照圖依樣組裝上,都是個蕙質蘭心的聰慧女子了,更別說像若雨小姐這般,沒有半張圖紙,只是憑藉著記憶重寫的拆卸組裝了<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若雨的手速不算太快,但是每一個組裝都毫不遲疑。
褚勁風端坐在主位上,半眯著眼兒看著眼前臉頰掛著微微的汗漬,異常專注的女子,隱約中恍如看到了那個記憶中的女船王……這一刻,他突然有些後悔,後悔讓她研習機關之術,總覺得這樣的她,總有一天會跳脫出他的掌控……”
就在這時,李若愚輕輕吐了口氣,略帶興奮地看著眼前自己改造完畢的壓水器,然後命僕役用支架將它架設在了插埋進土中的竹管之上。
就在這時,呂小涼和趙青兒分別舉了兩把大油傘,一把舉在李若愚的頭頂上,而另一把則舉在恩師孟千機的頭頂上。此時豔陽高照,哪裡需要打雨傘?
就在眾人不明所以時,李若愚開始按壓改造好的壓水器。可是並沒有如方才那般立刻湧出甘涼的水來,而是空洞地發出撕拉撕拉的聲響。
眾人屏息凝神,等待了半晌,可是隻見那小姐已經按壓了足足二十多下還是毫無變化……人群裡已經有人發出不耐煩的嘆息聲。
袁蓉臉上的得意之色也是愈加濃烈,忍不住高聲笑道:“東施效顰!”
可是就在她話音未落之時,那壓水器突然發出一陣壓抑水聲,緊接著一股水流衝湧了出來,又如散開的禮花一般在半空中噴濺得到處都是,彷如傾盆大雨一般,眾人被淋了個猝不及防,紛紛發出驚歎的叫聲。
若愚起了壞心眼,故意將那出水口朝著太子與袁蓉的方向擺了擺,那花枝招展的袁小姐再次不幸中招,精心描繪的妝容在強大的水流衝擊下,一條條地流淌了下來,張嘴想喊,卻被灌得滿嘴都是水,身子一側歪,竟是從椅子上滾落了下來。
太子也被淋得徹底,饒是他身手敏捷,也被衝得一栽,才堪堪地躲閃了過去。
就連司馬大人也不能倖免,臉上身上也都是水珠,直到他微含怒色,高聲說道:“表妹!展示得夠了!”
若愚這才見好就收,意猶未盡地停止了按壓。
孟夫子在愛徒呂小涼的傘下,依然衣飾乾爽,英俊瀟灑,揹著手站起身來得意地對眾人說道:“若雨小姐心懷百姓,前幾日與司馬大人郊遊時,看到了良田乾旱,心急如焚,同時無意中看到了這個壓水的裝置,便突發奇想,加以改造,成為了可以便捷抽取地下之水的灌溉機關,用來一解漠河城父老的燃眉之急。
原本這農術乃是最最下乘的技藝,在下向來不屑於此,但是若雨小姐卻說技藝高低要看幫助了多少之人,豈可以生硬的規定加以劃分?其實我看她,還是未參透這機關之術的精妙所在……”
孟夫子說著說著,便下了旁道小徑去了,猶自目光閃爍地陳述著自己的技藝建樹。可是書院裡的人哪裡還有心思聽他的絮絮叨叨,早已經炸開了鍋般讚歎的著若雨小姐這一樣創舉。
漠河城的旱災,此地的每個人都干係莫大。甚至老早便有人影傳,說不定今年冬天,城裡便要流民無數,餓殍遍野了。
可是有了這等神器。只要地下的水源沒有枯竭,便可以便利地抽取地下之水灌溉。大大緩解了災情,所以在場的眾人雖然大多數被淋得渾身溼透,卻猶如天上剛剛降下及時甘露一般,各個面露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