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蘇秀趕緊拽了拽夫人的小披風,假裝替她整理衣襟,小聲說道:“夫人,今日來的可有許多城中貴婦。你已經答應下司馬大人今日要好好的以主人之道待客,一會等安頓好了諸女眷再與蘇小姐聊天可好?”
經蘇秀這一提醒,若愚想起今日的頭等任務來,連忙挺一挺腰桿,微笑著看著陸續進門的諸位女眷們。因著怕若愚認不清這些頭遭見面的貴婦,所以司馬府的管家還特意請了城中祭廟的主事夫人替若愚挨個介紹著各個女眷們。
只是這一位夫人,那一位小姐,若愚哪裡記得清楚,便是一味地抿嘴微笑,點頭與諸位夫人還禮便是。
她的模樣本就生得極好,雖然早年因著出外奔波,肌膚略略變得黝黑,可是自從生病以來,便是在香閨軟榻,綾羅香湯裡嬌養著的。原本的底子加上精心的保養,那張小臉當真是鮮乳凝成的一般,瑩白透亮的全不見半個毛孔。
今日一身紅裙,圍著名貴的白狐皮裘,在那俏生生一站,當真是舉手投足間都是難掩的貴氣。有些城中貴婦雖然先前聽了傳聞,說是司馬大人娶的乃是心智短缺的女子。可是前一陣子又聽說這位夫人在萬州的百工大賽上初露鋒芒,以妙計贏了南宮大人的得意高徒,真是驚世才女。
如今再看她這嬌媚可人的模樣,也難怪那眼高於頂的司馬大人一意將這商家之女從江南娶了回來<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由此可見,那痴傻的傳言倒是不足為信的。大抵是才女都有些怪癖,被人誤解罷了。
因為這是李若愚初次涉足這漠北幾郡的交際場,所以這次賞夜會的大體流程也皆是祭廟的主事夫人幫著料理完成的。那賓客落座的排位,各位女眷的品茗口味俱是一一顧全周到的。
在別院的客廳也敞開了,琴房裡燃著上好的薰香,架起了古琴,操琴的是漠北最有名的琴娘,悠揚而委婉的古韻倒是與滿山的靈氣和別院的古香古色相得益彰。
這院牆因著別院地勢較高,坐在院中順著矮牆望過去,便是滿山的紅葉,就連那院中都有幾顆造型別致的楓樹,抖著滿身的火紅。是以在這別院裡蒸騰著地泉的溫潤,品著上好的茶品,再賞一賞紅葉當真的雅緻愜意得很呢!
若愚被架在了主位上,直挺挺地微笑,耐心聽著那些夫人們與自己寒暄,直到茶宴完畢,各位夫人紛紛入了客房裡休憩。她才略鬆了口氣,迴轉了主臥休息。
原是高興著能出府與小友相聚,哪裡想到這樣的場面竟是比在府裡默書寫字還要辛苦勞累。
躺在床上休憩了一會,她便耐不住性子要起身去找小涼。小涼和她孃親休息的客房倒是離主臥略遠些,因著庭院裡夠暖,若愚換了身輕巧的裙裝拎著一把綢紗的圓扇便】,帶著蘇秀出了房間。
因著賓客們都入了房中休息,一時別院的院中倒是清冷無人。若愚哪有那個耐性在那長長的迴廊裡環繞。一時起了調皮之心,乾脆跨過長廊,繞著那客房的牆根走,倒是近了許多。
蘇秀看夫人又不守規矩,想要出聲勸阻,又怕房裡的客人循聲探頭出來,反而不美了。只能急得一跺腳,也跟在夫人的身後。
若愚走了幾步,來到一處半敞開的窗戶下,只聽裡面傳來了一陣嬉笑說話的聲音。
說話的女人聲音尖細,若愚倒是記得清楚,好像是漠河城刺史胡夫人。這位夫人可是個長舌的,方才在茶宴上有一半時間都是聽她在講。
此時,她也不知真跟哪一位說著城裡的是非長短呢,一陣壓低的笑聲,有人語道:“你說那位司馬伕人看著也透著靈秀啊,當真是腦子有病嗎?”
胡夫人也壓低聲音道:“我也原是不信,可是聽我府裡的侍女說,那位司馬伕人的確是腦子摔傷過,看著靈秀,其實是走不通路的。要不然她親姐何至於受了委屈也往肚子裡咽……我那侍女的兄弟就在司馬伕人的親姐家裡做僕役短工,可是知道不少那兩位姐妹的事情呢!
哦呦,她那個親姐,到底是商戶裡出來的婦人,兇悍得很啊!聽說是容不下丈夫小妾生下的孩子,見天兒的跟那個劉總兵吵架。你說一個正室,竟是沒有個該有的氣量,既然已經納了妾室,就該有個容人之量,在夫君面前做足的本分,讓他知道這做妻子的賢德,可是這見天兒的爭吵,哪個男人能受得住?
這不,就在前兒個,聽說又是給那小妾氣受了,那個總兵實在是氣極了,順手便給了那婦人一巴掌,練武之人也沒個深淺,聽說被打得當時都暈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