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蔥不自覺地感覺到一絲緊張,雖然她從來沒有被警察抓過,但是她和她的同類人都很清楚自己做的事違法犯罪,老鼠怕貓,幾乎已經成為本能。
沒想到,進來的是位很溫和的女警,她衝著阿蔥笑得很甜蜜:“我給你拿來杯水,讓你久等了,他們那邊還需要再等會,抓的那個皮條客和嫖客要先行處理。”
阿蔥有些受寵若驚,原來警察也可以這麼友好啊,跟他們在電視上涉黃現場的凶神惡煞樣簡直不可同日而語。她雙手接過女警遞來的水,覺得這身衣服穿在她身上真是怎麼看怎麼好看,如果自己的父母允許自己繼續讀高中,以她一直挺不錯的成績,是不是也能考個警校當警察呢?
可惜,阿蔥生活在重男輕女思想極為嚴重的偏遠山區,不光她,那個地方的女性,生存的價值除了繁衍後代就是為親人無私奉獻一輩子,不到死那天絕不罷休。
她見過五十多歲的同村男人,坐在早已經嫁出去二十多年的妹妹家裡不走,要錢給自己兒子蓋房,妹妹家過得也苦哈哈的,根本拿不出來這麼大一筆錢,村裡人不說這個男人有多麼遊手好閒不事生產,反倒一致將矛頭對準不出錢的妹妹,罵得她在村裡根本抬不起頭來,走到哪都是村民鄙視的目光。最後這妹妹受不了了,出去賣血換錢準備給哥哥,一星期去了三次,結果最後一次回來的路上,因為身體失血的原因,她暈暈乎乎過馬路時被車撞死,肇事司機賠了十幾萬。她那不要臉的哥哥在葬禮當場鬧將起來,死活分走了一半,沒倆月,就蓋起了新房娶回兒媳婦,至於那個可憐的女人,估計只有她的兩個孩子真正想念她吧。
每每一想到老家的人都是群沒有心肝的吸血鬼,阿蔥都深深害怕自己會重複她們的命運。像蠟燭一樣不斷燃燒自己照亮別人。她看得多了外面的世界。知道原來女人也可以換另外一種活法,當然不願意再無條件地犧牲自己。
就當這是自己邁出的第一步吧。阿蔥端著杯子,感覺到水的熱度不斷傳到手掌上<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連帶著,暖進了心底,今天之後,自己的人生就要不一樣了。她也想去看看這個美麗的世界,好好地活下去——不。不光要活下去,還要活得精彩,活得有意義。
她一邊憧憬著未來的美好生活,一邊開始喝水。原來,水也可以這麼甜……
胡光輝在半個小時之後才來的審訊室,他剛剛被局長叫去狠狠罵了一頓。這麼久了,工作半點進展也沒有。居然這次帶著特警去掃黃,簡直是用大炮打螞蟻,無組織無紀律。胡光輝心裡也有火,那個女的只說個地址,還言明要他帶人去救她,這麼久,宋東順失蹤案半點線索都沒有,他著急了,好不容易有人打電話來說知道宋東順的下落,他能不上心嗎?結果為了保險就直接拉著特警隊的人去了,誰知道那女的會是隻雞,現場也沒有任何人企圖加害她呢。
弄這麼個大烏龍,一會還得回辦公室寫情況說明,胡光輝憋了一肚子氣,憤憤地想如果這個女人不能立刻告訴他宋東順究竟在什麼地方,自己會讓她在今年幾年時間內在監獄裡度過,每一天都充實無比的。
哪裡知道,一推門,就看到阿蔥趴在桌子上,兩隻眼睛睜得大大的,死死盯著門口,一動不動。胡光輝心下一緊,過去將手搭到她的脖子上。
已經死了!在公安局的審訊室裡,被警察環繞著的人,居然死了!
胡光輝連忙叫來人,對現場進行勘查,他則帶著一個人去調監控影片。
監控室內,全域性上下二十多個攝像頭都在正常工作,只有屬於第三審訊室的那隻以及審訊室外的走廊上的監控裝置,螢幕上一片雪花。
“這是怎麼回事?”胡光輝不會相信這一切都是巧合,刑警的直覺告訴他,哪裡不對。
負責維護的民警立刻回答:“這攝像頭已經壞了好幾天了,我們打了報告更換,上面還沒批迴來。”
壞了好幾天!胡光輝似乎聞到了陰謀的味道。他努力回憶,卻怎麼也想不起來當那個女人被帶回來時,到底是誰主動領她去的第三審訊室,因為就胡光輝所知,今天局裡的四個審訊室全部空著沒人使用,按照約定俗成的原則,她應該被帶去離公安局大門最近的一號審訊室,而不是相對較遠的三號。
三號審訊室的攝像頭幾天前壞了,連帶著外面走廊的一起壞掉,公安局經費緊張,所有花錢的專案,除了計劃好的,哪怕再小一筆錢,都需要隨時報批,週期一到五天不等,趕上中間隔個節假日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