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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端

s市西區分局刑警隊隊長鬍光輝從局長辦公室出來時臉色很難看。試想想,自己人在眼皮子底下失蹤,他做為隊長三天去了法醫辦公室好幾回,居然都沒在意,還以為輪到宋法醫休息了。

現在仔細想想,自他調到西區分局刑警隊十來年了,何曾見過當法醫的宋東順同志休假?哪怕發著燒,他都得坐在辦公室裡寫報告,誰勸都絕不回家。

這樣一個以辦公室為家的人,三天沒來,居然沒有人覺得奇怪,不是他們警察的失職是什麼?

胡光輝一路大步流星地回到刑警隊,黑著臉吩咐兩位經驗最豐富的老刑警孫梓辛和李瑞星放下手頭的活計,不惜一切代價找到宋東順的下落。他忍了半天,才將下一句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說了出來。

以常理推斷,綁架無非兩種目的:尋仇和求財。

宋東順是個老法醫,以警察可憐的工資來說,求財綁架警察是穩賠不掙的買賣,更何況宋東順的妻子鄭曉蘭體弱多病,沒有工作,常年需要吃藥,兩人結婚多年連孩子都沒敢要,宋東順的工資僅夠維持兩人的基本生活的,哪裡還有閒錢能招來綁匪?

那就只可能是尋仇了。找法醫尋仇的,被害者家屬或者罪犯家屬都有可能。法醫出的鑑定報告,是起訴罪犯的有利證據之一,同時也可能是釋放嫌疑人的不利證據。從法醫的立場來看,他是中立的,不會偏幫任何一方。但是在“警察做什麼都是錯,只要得到的結論與家屬的意見不一致,就肯定是暗箱操作有貓膩”這種對警察的信任度嚴重缺失的現代中國。不論哪一方,都有怨恨他的理由。宋東順今年已經57歲,即使身為法醫多年,該有的警惕性都有,但是做為一個拿慣瞭解剖刀的文職人員來說,遇到暴力侵害時,他也只能無奈淪為受害者。

那個平時冷著一張臉<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卻經驗豐富技藝非凡的老頭。但願他平安無事。胡光輝狠狠掐滅燙手的菸屁股,疲憊地揉揉太陽穴,實在受不了就這麼坐在辦公室裡乾等著。換上便裝拎包出門,找他的線人打聽情況去了。

與此同時,仇非河的父母鬧到羅初派出所,一口咬定仇非河絕對不會自殺。那封遺書是仿造的。看著兩位老人在派出所裡哭得形象全無,哪怕這些基層民警常年在工作中見識過形形色色的人們。面對自己曾經同事的親人,也不禁有些難過。

仇非河是父母的老來子,他還有個哥哥仇非海大他二十歲,高齡得子。原本的一家三口都對這個意外的孩子疼到骨子裡去了,哥哥更是將仇非河當兒子一般疼著養大。哪成想,剛剛警校畢業不過兩年。仇非河死於非命,留下親人傷心欲絕。

要說同事們對仇非河的印象都挺好的。這位九零後的小夥子樂觀、開朗,可能因為父母年紀都很大的緣故吧,他對老人家有種現在的年輕人所沒有的耐心,在各種瑣事繁雜的基層派出所很快進入狀態,成為少數幾個能實實在在紮根基層的片警,同事們很難真正不去喜歡他,雖然他身上還有著這樣那樣的毛病,但是瑕不掩瑜,仇非河始終都是好同事。

得知他跳樓自殺時,大家一時也接受不了。仇非河的家所在位置,就在羅初派出所的轄區範圍內,當初接到報警時誰也沒想到,他們出現場看到的,會是自己的同事。

仇非河穿著一身灰色的加絨睡衣,呈俯臥姿一動不動地趴在地上,腦漿迸裂,血液飛濺,四肢以極詭異的角度扭曲著,遠遠望去,就像被人遺棄的破布娃娃。他家住在十七樓,正對著仇非河屍體的那間屋就是他的臥室,到現場的警察一眼就能看到,在寒風瑟瑟中,只有那一家的窗戶大開著。

接到報警電話,是凌晨5點半,出去晨練的大爺差點沒嚇得心臟病發一命嗚呼,警察五分鐘後趕到現場時,仇非河的屍體早已經僵硬,初步推斷死亡時間是凌晨三點到四點之間。那段時間,幾乎所有人都在夢鄉中酣眠,而他,卻推開了窗,縱身躍下,結束了自己二十四歲的生命!

仇非河的臥室,還保持著他死去時的樣子,彷彿時間在這一刻停止。書桌上,整齊地擺著他的警服、警官證、記事本以及一封約五百字的遺書。

我不知道,這樣的選擇到底對不對。

但我實在沒有勇氣堅持下去。活著的每一天,都如煉獄般看不到出路,我穿上這身警服,目的很簡單,我想透過我個人的行為,在某個很小的範圍內引起些良性的變化。

從小我就很佩服警察叔叔,電視裡的他們無所不能,讓壞蛋聞風喪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