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村莊的人一問三不知,他們甚至否認村裡曾經走出過一個名叫崔志佳的大學生,而那個本不應該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狗兒,只是他們這裡十多年前走失的可憐孩子。
百十個人的小村莊,所有人都沾親帶故,保護他們自己人在他們簡單的頭腦裡幾乎成為本能。
法不責眾,警方無法證明他們知覺崔志佳的去向,對他們也毫無辦法,總不能將一個村子的人都抓進去吧?
茫茫深山,連在這一片工作生活了一輩子的老片警,也無法說清這山裡究竟有多少能藏人的寺方,崔志佳有心要躲誰也找不到他。
雖然李響嶽一心想要抓到那王八蛋,可是文沫的身體更重要。
明面上,文沫好人一樣,能吃能喝能說能笑,可是負責照顧她的護士私下裡告訴李響嶽,文沫天天晚上在做噩夢,不時叫喊著救命從床上掉下去,之後問她到底夢到了什麼,她一聲也不吭,裝作沒事人一樣。
她能死撐多久?一年多的非人生活足以折磨得她失去理智,而作為一名心理專家,當她成為ptsd患者,會比一般的病人更難恢復。
“我們回去吧,離開這裡,越快越好。”李響嶽再三向醫生確認過文沫的精神和身體狀態已經能接受長途旅行,迫不及待地想帶她離開這裡。
b市不見得會更好,但呆在這裡文沫一定會變得更壞,李響嶽已經注意到文沫在每次有人開門進入她的病房時會表現得很緊張,想把自己藏起來,有兩次,李響嶽都是從床底下將瑟瑟發抖的文沫扶出來。她開始長時間不睡覺,偷偷進衛生間沖掉醫生開給她的安眠藥,整夜整夜坐在窗前月光照不到的角落,像狼一樣保持著警覺,一點風吹草動都能驚動她。
與精神上的亢奮相比,文沫非但沒有在攝入足夠的營養後胖起來,反而更加消瘦下去,胳膊上都能透過皮肉看出骨頭的形狀。
李響嶽看在眼裡,疼在心裡,巴不得立刻帶文沫回到b市,換個環境,對她有好處。
b市密水區溫泉療養院。
兩名護工趁著中午午休的時候坐在花園的涼亭裡休息。療養院是個休息的好地方,風景宜人,生活閒適,但那是對住在這裡療養的人來說的。護工的工作是很辛苦的,十二個小時一班的長時間工作產生的疲憊絕不是一次高質量的睡眠就能消除的。中午,整個療養院一片安靜,是這些護工難得的休息時間。
“你說新來的那女的怎麼這麼討厭,每次打掃她的房間就像打仗一樣艱難,你看沒看到過她的眼睛?像頭狼一樣,我都能看到裡面泛著綠光。”
“哪有那麼誇張?要說討厭,還是我上次跟你說的那個男的,真讓人噁心,唉,我跟你說啊,我看見過好幾次他光著身子晃悠出房間,到走廊裡擋人,是個女的就貼上去,哎喲,要多不要臉有多不要臉<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你看見過啊?不怕長針眼?”
“我這麼大歲數了,還怕些什麼?他敢晃我就敢看。不過我跟你說,他那裡,小得可憐哦,真是,男人做到他這份上,丟死人了。”
“真的啊?哪天我也得去看看。唉,這份工累死了,我可真是不想幹了。人手又不夠,活又重,掙得還不多,也就咱們沒文化,別的幹不了,才在這賣命。”
“可不是,就說中午這麼一會吧,沒啥事的時候咱們休息一下被抓到還得扣工資,真是,資本家不拿人當人看啊,可憐咱們打工的。”
“我這個月已經被扣兩百塊了,你說倒不倒黴!”
“怎麼會?今天不才5號嗎?你就被抓到偷懶了?”
“哪啊,咱們幹這行多少年了,怎麼躲著休息還能學不會?是那個新來的死女人啦。她把所有吃的都存在自己屋裡,不管放不放得住的,還到處藏,她才來幾天,屋裡都臭了。我想檢查檢查打掃乾淨,她像瘋了一樣把我推出門外。結果有個老頭來看她,聞到味兒了,我就被投訴了,真tm倒黴。”
“噓~~別說了,那個女的過來了。”兩名護工匆匆結束閒談,遠遠走開。
文沫早在兩名護工談論她之前就在花園裡坐著,她待的位置很好,周圍草木將她遮擋得很嚴,她可以觀察周圍的一切,別人卻不會輕易看到她,這讓文沫覺得安全。
任何陌生男人的靠近都讓文沫覺得危險,白天,她不敢關門,晚上,她恨不得將自己鎖進無門無窗的地下室,即使這樣,她仍然整夜整夜睡不著覺,即使白天困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