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田家大宅裡靜悄悄的,半點動靜都沒有,好像生活和工作在這裡的人都不存在一樣,每個人都小心翼翼地低調生活著,不希望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看起來,大家在為白木樺的死傷心難過,至於到底他們的心裡到底在想什麼,那就只有老天爺知道的。
警察在第二天如約上門。田興珏和白禮峰也一大早就從醫院趕回了家,一起回來的,還有姜鳳瞳。
田誠岦原本在跟一個認識的警察寒暄,看到姜鳳瞳進來的時候,他有些愣神,然後臉上不自覺地爬出些紅潤。他的妻子,剛剛失去了一個孩子,可是他身為丈夫,卻半點為人夫的責任也沒盡到,親自照顧之類的就別提了,哪怕去醫院看一眼、安慰幾句都沒有,現在還讓她自己搭別人的便車回來。雖然談不上有多喜愛,但是田誠岦做為一個有擔當的男人(或者至少他自己是這麼認為的),無論他有多麼正大光明的理由,對不起妻子是一定的<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姜鳳瞳的臉色有些不正常的蒼白,精神卻很好,她注意到田誠岦在跟人說話時分神落到她身上的視線,微微勾起個略帶諷刺的笑容,轉過身坐到白禮峰身後的一個角落處,以此躲開這些無關緊要的注目禮。
田誠岦是個什麼樣的人,姜鳳瞳跟他也生活有一年了,哪裡會不清楚?但求做事面面俱到,總喜歡擺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樣子,身為家中小一輩的老大,老是端著個架子,美其名曰以身作則,無極限地追求完美。哪怕把自己累死,也要什麼事都做到最好。
姜鳳瞳對那位死去的公公怨念極深,幹嘛留下那麼個不靠譜的遺囑,想要繼承家業就必須是已婚的身份。管家和結婚沒有半毛錢關係的好吧?自己怎麼這麼蠢,就相信了他說的話,為了某些不可告人的交易,跟他結了婚呢?
這個男人。根本是徹頭徹尾的工作狂。在他心裡,田氏集團和田家,佔據了九成九的空間。剩下那可憐的一點點是他給他媽媽的,至少姜鳳瞳?呵呵,那是花錢買來的,跟僱傭來的這些傭人唯一的區別就是他給了她一個還得體面的身份。可以讓她在田家過著奢華的生活,不用再為高昂的學費貨款而擔心。
可是為什麼她越來越不願意回田家了呢?她跟他說過很多次。想在市裡租個房子,離醫院近一點的,等到輪休放假了她再回來,可這個死要面子的傢伙就是不同意。什麼田家長媳不回來,家裡別人怎麼看?
別人才沒空看你呢!都tm的什麼社會了,還玩封建制度那一套?自己管好自己就得了。家裡別人還巴不得你不回來呢,最好遠遠地搬到天邊去。省得礙著他們的眼,還會分他們的家產。
姜鳳瞳美目裡閃過鄙夷,這些表面光鮮的人們,心底都長著見不得光的毒蘑菇,去世的爺爺留下的公司啊,好大一塊畫餅,不知道如果有朝一日他們發現……
“鳳瞳,你怎麼樣?”耳邊響起溫柔的男聲,是田誠岦,他終於從應酬中脫身出來,有時間關心關心他的妻子。他很自然地將手搭在姜鳳瞳的肩膀上,外人看來,兩人此時的態度很親密。
只是姜鳳瞳自己知道,田誠岦的手,哪怕在夏日最炎熱的時候,也是冰冷的,就像他的心,誰也捂不熱一樣。姜鳳瞳剛剛小產,本來就有些畏寒,她忍不住瑟縮一下,躲過田誠岦的手,然後不動聲色地向旁邊挪了挪,雖然從別的角度來看,他們仍然很親密,但是現在姜鳳瞳離田誠岦至少有半臂距離。
田誠岦本來就淺的笑意凝固了那麼一瞬間,再也維持不下去,他陰著一張臉坐在那裡,不再試圖去向姜鳳瞳解釋自己這幾天到底有多忙。看來,最近這段日子自己實在對她太好,以至於讓她忘記了,她根本沒有資格要求他做任何事,說明白了,她只是出現在對的時間,而且長得不算難看,還有所求,加起來不是個最好的妻子選擇嗎?她有什麼立場當著家人的面跟他耍脾氣?真是慣出毛病來了!
看來,今天晚上,他有必要抽出點時間來教教她學習如何做個好妻子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是說我會害死自己的兒子?”田興珏做為被害者的母親,首先被警察詢問。剛才一切都還好好的,田興珏很配合,有問必答,不知道這突然喊出聲來到底是受了什麼刺激。
白禮峰剛才一直坐在田興珏的旁邊,像往常一樣,他就是個靜靜裝13的大花瓶,多數時候只忠實扮演著應聲蟲的角色,田興珏說什麼,他是從來不會提出反對意見的,如果有人問他,他一般會回答:我聽我老婆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