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問題出在這裡!程攻有些後悔自己的粗心,不瞭解原來物流行業還有人走號不換的習慣,現在她被驚了,手裡又有人質,憑她的所做所為死刑是肯定的了,她一定會負隅頑抗到底,魚死網破,小女孩危險了!
事到如今,程攻沒有必要再死撐下去咬定自己是快遞員了,反正米玉梅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的,索性直截了當地說道:“不錯,我是警察。米玉梅,只要你不傷害那小姑娘,別的事咱們好商量。”
“商量?呵呵,我想平平安安從這裡走,你們會放了我嗎?”對方的聲音裡有著淡淡的緊張,更多的卻是冷漠,還沒等程攻說些什麼軟化她的話,米玉梅冷笑一聲:“別拿你們搪塞人的話來敷衍我,破案劇我看得多了,古今中外各種型別,不管哪一種,我這樣的,都只有死路一條。”米玉梅不由分說地結束通話電話。
金今家所有的窗簾都已經拉上,從屋外根本看不到裡面的動靜,已經進入樓道的同事傳回的訊息,金今家裝的防盜門很結實,破拆難度非常大,不能保證警方能瞬間破門,如果必須強攻,人質的生命安全無法保障。
最好的結局,就是能說服米玉梅主動投降,自己走出來。
但是程攻私下認為她能向警方自首,可能性低到零點,今天的事恐難善了。
所有警察都知道,這種沒有生的希望的罪犯,幾乎都以付出幾條人命為代價才能最終將其正法。在他們眼中,那小女孩幾乎是死定了,雖然這麼說很殘忍,但越早做好心理準備,越早解決越好,不然拖得時間長了,任何意外都可能發生。
米玉梅縮在陽臺一角,不斷地反思她最近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為,不斷地思考著是否還能有另外一種結局,她手裡緊緊摟著孩子捨不得放,似乎將她當成最後一根可能救命的稻草。
到了此時,她突然很後悔。她才不到四十歲,對普通人來說,人生還可以有很長一段路走,但她的前方,似乎已經到頭,今天,她要死在這裡了吧。
她幾乎可以想象得出,明天報紙頭條,大大地寫著某某窮兇極惡的連環殺人犯被警方擊斃在某某小區內,一同被發現的還有屋主人及其外甥女的屍體,她會以這種極不光彩的方式,成為很多人茶餘飯後的談資,然後,再沒有然後了。她又不是多重要的角色,過不了多久就會被遺忘得一乾二淨。
又或者,她根本沒那麼重要,死了也會依然無聲無息,知道她死了的訊息的,只會有她的父母,那對把她生下來,卻管生不管養的男女,那對在她離家出走後,根本從來沒費心尋找過她的男女,他們的孩子,從頭到尾都只有一個,那就是姐姐,她永遠是多餘的<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所以她死了,父母就算知道,也只會仰天大笑吧。
兩行清淚緩緩流下來時,米玉梅怔住,多少年了,她以為她早已經忘了如何哭泣,卻原來,她也會害怕,也會脆弱。
活著,是多麼美好的一件事,可是她的生命,卻已經開始倒計時了。米玉梅握緊閃著寒光的切肉刀,卻始終沒有勇氣照著自己的脖子割下去。
為什麼?她要有如此下場?她根本不是壞人,她只是想過得更好而已,難道這樣也不行嗎?
文沫看看錶,半個小時過去了,金今家門口的警察已經做好準備,只等一聲令下,便破拆防盜門衝入室內,如有必要,會將米玉梅當場擊斃。
從剛剛程攻的通話中可以聽出,米玉梅的心理狀態應該相對穩定,還沒有到承受不住的邊緣,人質至少應該還是安全的。但文沫也從中聽出了米玉梅的絕望。
不論什麼型別的罪犯,再惡貫滿盈,被警方包圍時,魚死網破只是無奈之下的選擇,他們還是希望能逃出昇天,會利用手邊一切資源與警方談判的,哪怕這種談判只是雙方為達其他目的而拖延時間的手段。因為求生是人的本能,面對生的誘惑,沒有人抵擋得住。米玉梅表現得未免太平淡了一些,哪怕程攻已經提起話頭擺出要談判的意思了,她居然還聽都不聽就一口回絕。
如果她連自己的命都不打算要了,這個世界上,可還有她留戀的人或事?要怎麼才能從她手下將小女孩的命搶下來呢?
文沫思考著。
關於金今家這個小女孩的來歷,留在市局的羅沁正在查,至今沒有訊息。
金今未婚,她也沒有在醫院生過孩子的醫療記錄。小女孩在電話中叫金今小姨,可是警方掌握的資料看,金今是家中長女,只有一個妹妹,遠嫁國外,她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