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拎不清

仇連喜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熬過兩個小時的,他只知道等他得知手術結束時,他已經連站著的力氣都沒有了。

手術結果是仇連喜從來沒有想到過的好,邊君凡做了子宮全切術,雖然失血過多,但好歹保住了一條命,只要她這一次平安醒來好好將養,便不會再有生命危險;至於那個早產的男孩,因為滿打滿算也就只在媽媽肚子裡呆了七個月,被取出來後直接送進了保溫箱,仇連喜連看一眼的機會都沒有。他想要有平安長大的可能,還需要在保溫箱裡度過相當長一段時間,闖過幾道坎才行。

不過至少他們都還活著,仇連喜狠狠的鬆了一口氣,抹了把頭上豆大的汗珠,一時間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不論是妻子還是兒子,他現在都看不到,妻子術後護理,進了icu病房,兒子在保溫箱內,也在新生兒重症監護室。

住在那裡的孩子,身體都有各種各樣的問題,其中一個共同點,就是抵抗力差,為了避免交叉感染,他們這些家長的探視時間是被嚴格限定的,像仇連喜的兒子這種需要24小時精心照顧的早產兒,他根本連探視的權利都沒有,只能等孩子抵抗力強一點,醫生同意後,他才能進去看一眼兒子。

不過仇連喜已經很知足了,在等待妻子手術的那兩個小時裡,他早已經想到了所有可能出現的最壞結果,現在兩個人都能活得出來,他別無所求。

邊君亦的病情反反覆覆折騰了幾天,終於在大量抗生素作用下,燒退了下去,他這次生病有心理因素,來勢洶洶,久不見好,可真的沒少遭罪。病得最厲害的那幾天,幾乎全靠輸平衡液和葡萄糖活著,水米不進。大量的液體,能夠維持他生理的基本需要,卻不能像飯食那樣營養均衡,邊君亦到快出院的時候,基本已經瘦得脫了形,因為他住院這麼久打針吃藥壞了胃口,醒過來後哪怕刑素娥每天變著花樣,做各式各樣他喜歡吃的東西送來,都不能讓他多吃幾筷子,就更別提醫院食堂賣的沒什麼味道難以下嚥的病號餐了。

病在兒身,痛在娘心。刑素娥每一天都對著兒子強言歡笑,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暗自垂淚,不光邊君亦明顯看出來顯瘦,就是以前頗為富態的刑素娥都跟著瘦了一圈。好不容易熬到出院,邊君亦卻連起床的力氣都沒有,還得靠著母親攙扶,和護士好心送來的輪椅。

邊君亦有些奇怪,為什麼一開始他病得迷迷糊糊的時候還能看到姐姐,可是後來他好轉了姐姐卻一次都沒有露過面。

大病一場,他當然希望親人都陪在身邊,哪怕心裡有隱隱的擔憂,他太過親近的人都沒什麼好下場,可是此時身心都很脆弱的他,卻十分想念姐姐。

“媽,姐呢?她最近在忙什麼?”邊君亦不提,刑素娥忙亂之下幾乎要忘掉閨女的事了,彷彿她最後一次給閨女打電話的時候,隱約聽到姑爺說閨女住了院,這又好多天過去了,不知道閨女怎麼樣了,生個孩子應該很快吧,就算是剖腹產,也差不多可以出院回家靜養了。

兒子終於好起來,刑素娥現在也有心情關心關心自己的女兒,她掏出手機開始打電話。邊君凡的手機一直處於關機狀態,刑素娥打了兩遍,沒耐心再撥第三次,暗自腹誹了閨女幾句,這麼長時間了也不知道給親媽打個電話,就算不問問她這個媽現在好不好,親弟弟發了這麼多天的高燒,她這個做姐姐的難道不應該關心一下嗎?還得等弟弟出院了來問她的情況!

刑素娥心裡有隱隱的怒氣,找不到閨女,照姑父也是一樣,因此她下一個電話,就打給了仇連喜。

仇連喜正心煩意亂,看到來電顯示是岳母,他連線都沒接,直接掐斷,沉悶地在醫院門口抽完一根菸,然後轉身回了重症監護室旁邊的家屬休息區,將保姆大姐換下來,讓她回去休息休息,做完晚飯再來。

此時距離邊君凡做完手術已經過去了17個小時,麻藥勁兒早就應該過了,下午探視時間到的時候,仇連喜特意早早地等在了重症監護室外,希望護士能夠叫到他的名字。可是直到探視時間過去,他都沒有機會進去看一眼妻子,問護士,護士告訴他,邊君凡還沒有清醒過來,不能探視。

想想當初推出手術室時醫生說的,如果妻子能醒過來,就算是保住一條命了。可是如果她醒不過來呢?仇連喜並不是多堅強的人,只不過因為他是男人,情緒大多內斂,尤其是這種時刻,妻子需要他支撐起一片天空,他只得要求自己必須堅強,但這一個又一個的壞訊息,壓的他很是喘不過氣來,他多想找個沒人的地方,抱頭痛哭一場。

刑素娥再一次被姑爺掛掉了電話,臉色有些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