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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狙擊

李響嶽還沒到下班就先跑了,今天早上穿著筆挺的白襯衫,也換上了舊警服,他走的時候耷拉著個腦袋,文沫看到了忍不住想笑,李嬸母老虎的威力,她可算是見識過一次,平常那麼溫文爾雅的一個人,說話細聲細語的,沒想到對自己的老伴兇起來的時候,火力全開,哪怕文沫離得遠,都忍不住有種捂耳朵的衝動,更何況是處在風暴中心的李響嶽了。所以她這次小小地坑了李響嶽一把,心情格外舒暢。

好不容易盼到了下班時間,文沫卻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周圍的同事一個一個收拾東西離開,急得程功抓耳撓腮,卻又不敢進辦公室去催促。請文沫吃飯,已經用盡了他一直以來積攢下來的勇氣,事到臨頭,他反而退縮躊躇了。真的上心才會害怕被傷害,他不知道,他們兩個平時相處的時候看起來很合適,是否真的變成情侶關係依然會那麼合適,他已經三十多歲,不年輕了,沒有機會再從頭到尾去經營另外一份感情,對文沫,他有隻許成功不許失敗的壓力。

下班20分鐘後,研究室走得只剩下他們兩個人。文沫仍然在聚精會神地看一份材料,連頭都沒抬。又等了一個小時,程功終於沉不住氣,小心翼翼地上前去敲敲門,想詢問一下,大概還需要多久,好讓他能安心的等下去。

文沫聽到敲門聲,滿眼笑意地抬起頭,不知道為什麼,她就喜歡逗程功,想要看到他窘迫得滿臉通紅的樣子,與他平時的形象反差極大,看多少次都覺得很喜感。她手裡拿的是一份陳年舊案的資料,現在可以說一絲線索也無,她當然沒那麼閒,無聊想去翻多年前的舊案給自己添堵,不過就是想看程功到底能忍到什麼時候再進來叫她。

對上文沫戲謔且促狹的眼神,程功哪裡不明白她是故意等著看他笑話的,不由分說上前奪過文沫手中的卷宗,一把拉起她就向外走。這小丫頭良心大大的壞了,如此赤裸裸的調戲,不給她點顏色瞧瞧,以後怕是一輩子都要抬不起頭了。

這間粵餐館在b市很出名,常常一座難求,幸好程功今天人品好,提前幾個小時就預定到了位置,沒有發生帶著女伴去吃飯結果沒有地方的尷尬。置身在周圍嘈雜的環境中,安安靜靜地吃完一餐飯,兩人相視一笑,很多事都盡在不言中了。工作上培養的默契,也被帶入到生活中來,有的時候一個眼神,對方就知道想要什麼,這種感覺真的很奇妙,他們不像剛剛準備談戀愛的男女,反而更像共同生活了許久的夫妻,卻又有著夫妻所沒有的新鮮與激情。

好的開始是成功的一半,他們已經抬腳走上了一條通往幸福的康莊大道,一切都順利得不可思議。

他們坐在一扇大大的落地窗前,窗外的車水馬龍映入眼簾,所有的噪音卻被阻隔在外,像是在欣賞一出無聲的喜劇。他們心不在焉地吃著甜品,有一搭沒一搭聊著天,沒有壓力,每說一句話更不需要深思熟慮,想什麼說什麼,竟是前所未有的輕鬆愉悅。

這頓飯整整吃了三個小時,當他們喚來服務員結帳的時候,原本座無虛席的餐廳,現在只有小貓三兩隻。不知不覺他們竟然聊了這麼久,果然時間也是符合相對論的,度日如年與白駒過隙,左右時間的不過是心情而已。程功抽出幾張紅票,遞給旁邊等待的服務員,兩人在交接的時候似乎出了一點問題,對方沒有拿穩錢,幾張紙幣在空中漂散,掉落地上。程功笑著安撫有些緊張不停道歉的服務員,搶在他之前很自然地彎下腰去,將散落地上的錢撿起來。

意外的發生就是如此突然,就在程功剛剛彎下腰時,一顆子彈以尖銳的速度,夾雜著咆哮,衝進了餐廳。厚厚的落地窗被鑽出了一個孔洞,那顆來勢洶洶的子彈只是稍微停頓了下腳步,便又義無反顧地衝著它的目標前去。

程功是特種兵出身,對各種槍械熟悉的程度就像吃飯喝水一樣,幾乎就在子彈射進來的一瞬間,他就反應過來,立刻伸手抓住文沫的腳,將她拖倒在地,壓在身下。文沫的反應比程功慢半排,但也隨即明白髮生了什麼,老老實實地任由程功保護著,心裡邊不是不感動的。

作為一名心理學家的她很清楚,人在下意識時保護自己才是本能,如果有一個男人在危急時刻會首先想到你的安危,那麼這個男人一定愛慘了你。

剛剛站在他們桌前等待著結賬的服務員只覺得胸口一陣劇痛,他緩緩的低下頭去,看到大量鮮血正不停地從他胸口湧出,浸染了周圍的衣服。那一片紅的妖豔紅得刺眼的印跡,很快就將帶走他剩餘不多的生命。也許是因為受到襲擊太過突然,他的大腦還沒有反應過來軀體正遭受著致命的傷害,直到眼睛看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