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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人很簡單

喉嚨一陣劇痛,石蕊感覺到生命在急速地流逝,在她還來不及恐懼的時候,到死都沒有想明白,為什麼這個看起來卑微渺小、人畜無害,哪怕跟自己說一句話,都會羞澀地低下頭,任人欺辱也不敢反抗,略帶一些偏執的文靜少年,會心狠手辣揮起手中的屠刀,毫不留情的收割了她年輕的生命。她漂亮的杏眼圓瞪著,想要看清楚那個傷害她的人的真面目,不過終究徒勞,她目力所及的範圍之內,除了刺眼的猩紅,再無其它,懷著對生的留戀和不甘,石蕊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這個傷及他顏面的可惡女人,躺在地上裝死,一動不動了。朱峰不耐煩地踢了她幾腳:“喂!起來,別裝死!”剛剛他只是憤怒至極的捅了她一刀,並沒有想直接要她的命。這麼可愛的獵物他怎麼忍心一刀就捅死了呢?父親說的那種讓人心跳加速熱血賁張的感覺,他還沒有體會到呢。

可是石蕊躺在地上毫無動靜,朱峰疑惑地彎下腰,在對上了石蕊死不瞑目的眼睛後,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原來他真的不小心殺了人。他饒有興趣的將石蕊的屍身翻轉過來,脖子上三寸來長的一條口子,猙獰恐怖,滿臉是血的她,早已沒有了以前的靈秀和可愛,只讓朱峰覺得有些噁心。他不明白自己的眼光為什麼會這麼差,居然喜歡上這樣一個醜陋的東西,他帶著幾分不適迅速得後退了幾步,離石蕊的屍體遠遠的,因為動作過快過猛,一直被他揣在懷裡屬於父親的那隻手掉了出來,沾著石蕊仍然溫熱的鮮血在地上滾了兩滾。

父親~~朱峰的眼神隨著那隻手掌移動。目光變得有些迷離。他想起許多年前,父親死前不久,也是像現在這樣炎熱的夏季,吃飽喝足卻沒有喝酒的父親,並不像往常那樣會對他非打即罵,難得溫柔得抱著她,坐在筒子樓門口。那裡有穿堂風。比別的地方總要涼爽一些。

父親會開始絮絮叨叨地訴說他的童年,訴說他的工作,訴說他的家庭。然後神神秘秘的,開始說他的豐功偉績。父親對兒子的影響,是方方面面的,每一個男孩子在小的時候都有意無意地崇拜著父親。他們會以父親為榜樣,希望自己長大以後也成為那樣的人。在他們的潛意識裡,會自動無條件得接納父親灌輸給他們的任何思想。

朱峰在記憶裡探索了半天,怎麼也無法體會到父親當時說的那溫熱的鮮血濺在手腕上時,用於言語難以形容的觸感。他開始反思自己剛才的行為。與父親當初做的有什麼不同,然後他慢慢地握緊了匕首,在石蕊已經死亡的軀體上。一下,又一下。再一下,不停的刺著。

不、不對。不是這樣的。不應該是這種感覺。那粘稠的液體泛著陣陣腥氣,沾在了他的手上,只讓他感覺到無比的噁心,他再也刺不下去,只一心想把手上的血液全部沖洗乾淨。

職工宿舍的條件很簡陋,八人間的房間裡根本容不下盥洗室的存在,朱峰只得隨手拽一下一條晾在晾衣杆上的毛巾,胡亂擦掉手上和匕首上的血,又將沾上血的上衣脫下卷好拿在手裡,趁著四下一片安靜無人,偷偷溜出了宿舍樓。

他不過是個十三歲的半大孩子,打著赤膊並沒有人在意,因此當他將那瓶防腐的溶液拿回來,一路遠離宿舍樓的時候,哪怕街上已經有了不少行人,大家也只是匆匆得看了他一眼,便不再去關注,哪怕後來職工宿舍樓裡殺人案被曝了出來,也沒有人會聯絡到一個半大孩子的身上。珠峰得以第一次逃過了法律的制裁。

趙霞是家庭主婦,不用工作,這麼炎熱的夏季當然會在家待著,朱峰不敢回家,趙霞太過了解他,一定會從他的言行舉止中發現蛛絲馬跡,這種事情,是他與父親的隱私,不想讓母親知道。所以他並沒有在第一時間回家,而是跑到了城外的小溪邊,將沾了不少血的衣服扔進河裡清洗,以期能滅掉所有讓他引起母親懷疑的證據。

可惜,他今天雖然是做了兩手準備,才去找的石蕊,但是為了給對方時間留下一個好印象增大自己的成功機率,朱峰穿了那個時候半大孩子最流行的一種裝束,白上衣黑褲子。血跡有多頑固,相信大家都很清楚,尤其是現在天氣炎熱,他這一路急行到河邊,距離衣服染上血已經過了一個多小時。

衣服上的血跡漸漸乾涸,呈現出難看的暗紅色,就像發黴一樣。朱峰不會洗衣服,他甚至根本不知道原來這個世界上還有洗衣粉之類的清潔用品,直到他將兩手搓得通紅,衣服上的血跡也只是稍微淡下去一點,離完全消除還差得遠。眼見著洗是洗不掉了,家卻不得不回,朱峰眼珠一轉,計上心頭。他倒也是個狠角色,對別人狠,對自己也狠得下手。他心一橫,衝著河邊不遠的一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