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標很明確,送個定情信物。
人行橫道通行的訊號燈亮起,程功步履輕快地走到路中間,那家首飾店就在街對面,離他的直線距離不足十五米,到底要買個什麼樣的定情信物呢?戒指?項鍊?還是手鍊?唉呀,文沫喜歡什麼首飾呢?如果一個女人太愛買這些亮閃閃的東西,男人頭疼,如果她太沒有明顯偏好,男人更頭疼。
三十秒的綠燈,周圍人都匆匆地來來去去,只有程功,因為心裡有事,步伐有些慢,很快就被跟他一起過馬路的一大撥人甩在了最後,當然,他還有足夠的時間,馬路對面近在咫尺,不用著急。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他被單獨落下後,一輛原本停在停止線內安靜等紅燈的小轎車突然發出尖銳的噪聲,開過車的人都知道,那是輪胎在起步加速時因為供給的動力過大而與地面發生摩擦產生的動靜。下一秒,那輛車直直衝著程功衝去……
李響嶽抹了一把額頭上細密的汗珠,臉色很是難看。
他在五天前到了山腳下那個簡陋的小派出所,便張羅著進山找人,這一次,他是決定了,找不到崔志佳不迴轉的,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不知道為什麼,他一直有種不詳的預感,當警察這麼多年,被黨培養這麼多年,他應該是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不應該信些科學無法論證的事,但他仍然相信自己的直覺。沒錯,就是直覺,靠著直覺,他曾躲過兩次死亡的威脅。而那兩次,不詳的預感都沒有這一次來得強烈,所以,不能再放任崔志佳在外面自由來去了,只有將他從對弈中除去,才能避免對手近一步瞭解、傷害文沫的可能。
但是他們仍然來晚了一步。李響嶽動用自己的關係帶來的直升飛機和紅外感應儀唯一的作用就是省了他們進山花費過久的時間,只用了一個多小時他們就飛到了兩名失蹤的民警用許多天走過來的小村落。
村落裡的老人見這陣仗也嚇得有些懵,他們下意識的反應就是自家的哪個娃在外面犯了大事了,才引來這麼多從天而降的警察,自然帶著幾分牴觸情緒,假裝聽不懂他們的話,一問三不知。
畢竟是崔志佳安安全全生活過一段時間的地方,而且那位獨居的脾氣有些古怪的老人的屍體已經臭得整個村子都被燻死的地步了,在事實面前,配合著當地派出所同行們的循循善誘,老人們終於不情不願地開口,說出不久前曾經有兩個民警進來過的事實,自從他們走了之後,山上老頭也不見了。
巧合嗎?李響嶽參與破獲了那麼多的案子,他什麼都相信,唯獨不相信巧合。對半山腰石屋的物證採集工作進行得很迅速,dna比對結果二十個小時就出來了,崔志佳曾經在石屋裡居住過,而且看他dna和指紋出現的頻率,肯定是生活過不短時間!上次派來的兩名同行抓住崔志佳了!
李響嶽根本來不及高興,現在的問題是,那兩名同志,連帶著崔志佳都不見了。在大山深處失蹤意味著什麼,在場的人精們哪裡有不知道的,凶多吉少都是樂觀了,十成十這些人現在已經不在了。
崔志佳如果真的死了倒也罷了,他再也不能興風作浪,世界上少了個偏執殺人狂怎麼看都是件好事,李響嶽也不用再將他放在心上,可是在沒有看到屍體前,李響嶽實在無法相信,他真的會死。
崔志佳生於深山長於深山,哪怕後來他在有遠距離行動能力後跑得遠遠的,那種在深山裡保命的技巧也是刻進他骨骼裡的東西,他會這麼輕易地死去嗎?至少李響嶽是一千一萬個不相信。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可是連古人都懂的道理。
既然紅外探測儀不好使,那就用最原始的辦法找人吧。李響嶽又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弄來了一隻嗅探犬和一隻尋屍犬,拉著兩條狗就進了山,想著這回總能找到些線索了吧。
沒想到,現在找是找到了,但是一想到他們曾經的遭遇,李響嶽忍不住心疼。
這裡沒有屍體,甚至僅存的幾塊明顯能看出是人骨的骨骼上,都帶著很多不知名動物的牙印,很顯然,在缺乏食物的深秋季節,他們成了最好的食物,地上滿滿變得黑漆漆連血腥味都淡到聞不出來的血跡,曾經屬於他們的好同事,好戰友,如果不是最近這一帶一直沒有下過雨和雪,也許連嗅探犬都不能發現他們留在人世間最後的印跡。
取樣、取證、驗證身份的過程是難熬的,李響嶽靜靜地等在市局的檢驗中心門外,他希望,那裡面有些東西是屬於崔志佳的。
然後他又一次失望了,死的人,只有兩名進山後失蹤的警察,崔志佳不知道所蹤。他被警方驚到了,深山老林這一對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