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鳳偉察覺到有些不妙。

原本洪亮有力的聲音漸漸變得少了幾分底氣，他試圖用咳嗽聲掩蓋尷尬，然後向在場所有人解釋道：“呃——可能是工作人員出現了疏漏，請大家稍加等待，馬上就會除錯完畢。”

而身後的這個圖案，他感覺有些眼熟，不過一時半會又叫不出名字來。只是依稀記得他好像在什麼地方見到過……應該是led播放程式的圖示吧？

王鳳偉心想。

“非得找出這個廢物不可。”他暗生恨意，本來是一場風光無限的遊戲釋出會，卻出現瞭如此大的笑話。不需要故意去看，他就能捕捉到主席臺側方，曲賢峰那似乎要宰了自己的憤怒目光。

工作人員匆忙趕過來，接過主席臺上的電腦，噼裡啪啦敲打了一陣，先是專注然後則是滿臉冷汗。

沒起到任何作用，led螢幕上依舊緩緩轉動著一個深紅色的環狀蛇形圖案<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王鳳偉恨恨地盯了工作人員一眼，然後硬著頭皮湊到麥克風邊上，說道：“在場的朋友們，現場發生了一個小問題，很快就會解決，絕對不會耽誤太多的時間。”

他急中生智，想出來了一個應對方案：“現在臨時改為新聞提問時間，請媒體記者們舉手發言！不要搶問……”

還沒等他把話說完。

媒體記者們大眼瞪小眼，採訪任務是必須要做的，卻沒想到這樣提前。一個記者先帶頭舉手，隨後其餘記者也稀稀落落地舉起了手臂。

“銜尾蛇！”不知道從哪個方向傳來的一聲高喊。

旁邊的人滿是奇怪地看著喊話人，聽不懂這三個字代表著的含義。

可在場的有人能聽懂。

王鳳偉怔住了，然後感覺到一陣酥麻的涼意從屁股根上的尾椎骨竄上來，經由脊柱直達頸椎，最終衝到了大腦裡。就在這一瞬間，他甚至有一種後背溼透了的錯覺。

銜尾蛇……

他全然想起來了這個圖案，這個名稱的來源！

這個網路上任何人都找不到蹤跡的神秘技術組織，在他還在雲城網路的時候，一直為雲城網路提供必要的技術幫助。

很顯然，眼前的情況絕對不是偶然發生。而是有所預謀，並且王鳳偉清楚一點：雲城網路的人，絕對不會輕饒他們這群叛徒，更不會容忍帝星這一系列的行徑。

沒來由的，王鳳偉忽然回憶起了石迦那一雙滿含自信的眼睛，似乎這雙眼睛就在暗處某個地方盯著他，準備見證一場把他職業生涯送到地獄中的好戲。

“吱——”

工作人員除錯時，不小心關閉了音響的消除迴音，麥克風與音響之間構成了刺耳的噪音，瞬間把王鳳偉從恐懼中拉了出來。

他微微張著嘴，手腕顫抖著將平光眼鏡摘下來，深吸一口氣，勉強擠出一絲微笑。

“有請第五排左數第四位記者朋友提問。”

王鳳偉明知道接下來可能會出大事情，但是記者提問環節是他安排，沒可能就這樣虎頭蛇尾的草草結束。他心裡還留有一絲僥倖——還有一種是虛驚一場的可能性。

這位記者禮貌性地將紅色鴨舌帽摘下來，然後飛快地翻了翻手上的問題便籤，正準備開口，然後他若有所思地瞥了一眼led螢幕上緩緩旋轉的銜尾蛇圖案。

最後他將便籤收回到衣兜裡，提問道：“請問，你們帝星數字公司與銜尾蛇之間有什麼關係？這款遊戲是合作的結果嗎？”

王鳳偉僵硬一笑，道：“我拒絕回答這個問題，無可奉告！下一位。”

“據我所知，目前國內的主流依舊代理國外的遊戲大作，還有與韓國方面共同開發的網路遊戲，然而卻宣稱為華國自主研發。請問帝星數字是否有信心擔當起自主研發這把大旗？”

這個問題是帝星公司原本就安排好的，用意是踩著同行的名聲，然後再抬高自己，試圖用華國自主研發的名頭來吸引一部分愛國主義市場<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他們將愛國是作為一種可以操控的商業因素，而絲毫不考慮愛國玩家們的想法。

如果沒有發生這件事情，王鳳偉現在或許正豪邁地講述帝星數字的開發歷史，以及他們的團隊究竟有多麼優秀。但是事情已經變得大有不同，超出了他所能掌控的範圍。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