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迦閉上雙眼，思維漸漸變得空靈，眼前靜謐的黑幕一點點變得明亮，最後甚至變成了一個極具科幻氣息的操作介面。

就像是一個漂浮在黑暗中的顯示螢幕一樣。

這並不是石迦用眼睛看見的，而是他的想象，有點像他記憶中電影裡宇宙戰列艦的中央面板，顯示出了他能“看見”的介面。

然而除了孤零零的能量槽以外，其餘什麼東西都沒有。

直覺告訴他，電子化大腦貌似出現了些不同的地方，換句話說……他感覺自己似乎進化了。

他抓耳撓腮想了許久，才想出這麼一個可以粗略描述這種感受的名詞。

就是“進化”。

從單一到豐富、從簡單到複雜、從渺小到偉大。

人類也是從一顆小小的細胞進化而來，隨著時間的推移和演變，成為了地球上的唯一霸主。有的思想家，將這一過程稱之為歷史上最為偉大的“進化”。

這個過程不僅限於有機物，甚至包括與沒有生命的死物。就像是摩爾定律，當價格不變時，積體電路上可容納的元器件的數目，約每隔18－24個月便會增加一倍，效能也將提升一倍<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它同樣是進化。

石迦也覺得，大腦中的變化與進化別無二差。但是他目前還沒有發現，具體哪個地方發生了變化，也不知道新的變化能給他帶來什麼新東西。

看時間長了這孤零零的中央面板，他也感覺到有些無聊。

許久沒有重要發現，石迦只能把疑惑壓在心底，暫時放棄了探尋的舉動。

在出租屋裡美美地睡了一覺，當他從床上爬起來的時候正是早上六點，這還很早。他打算去玄黃音樂公司看一看，不知道被文化局扣押的那批唱片有沒有及時歸還回來。

正當他洗漱的時候，忽然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究竟是哪呢？”

石迦一邊刷牙，一邊心裡嘀咕著，滿腦子疑惑。

“咕嚕咕嚕——噗——”他將漱口水吐出來，然後開啟水龍頭，將嘴角的牙膏清理乾淨。

為了確認牙膏沫是否被徹底洗掉，他正對著盥洗池上方鏡子檢查的時候，猛然愣住了。

“這他孃的是誰？”

鏡子裡的人給了石迦一種極其微妙的陌生感，之所以將其形容為微妙，是因為眼睛依舊是那個眼睛，鼻子還是那個鼻子，具體來說沒有什麼變化，如果是熟人依舊能夠認出石迦來。

但是這組合在一起，怎麼就感覺不太一樣了呢。

“好像是……更帥了？”

石迦頗有些自戀的說道，然而事實的確是如此。換做是過路人，萬萬不會將從前的石迦與如今的這位小帥哥聯絡到一起。

五官輪廓的變化不大，但是每一個部分都得到了最佳化一樣的微調，更趨近於所謂的完美。

對於完美不同的人擁有不同的定義，就拿審美觀來說，你眼中的鳳姐，很有可能就是別人眼中的美女。但是有一點是人類天生共有的，那就是對美學的一致認同。

從古到今，從西方到東方，對“美”的解釋是複雜的。如古希臘的柏拉圖說：美是理念；中世紀的聖奧古斯丁說：美是上帝無尚的榮耀與光輝；俄國的車爾尼雪夫斯基說：美是生活；中國古代的道家認為：天地有大美而不言。

例如“黃金分割點”，這種審美事物是帶有著一定程度的普世價值。或許在不同的文化與語言中擁有著的形式，但是其本質是大致相同的。

而石迦長相上的變化，只能用人類審美本能來解釋，而不只能歸結於劍眉星目這種俗套的形容詞彙。

他或許不是最引人注目的，但絕對不會引起任何人視覺上的惡感。

這是一種潛藏在基因中的完美外在表現。

石迦頓時明白過來，原來他起初的那種類似於進化的感覺並不是大腦裡的變化，而是他身體形貌上的改變。

他伸出手，張開五指，手指細長而飽含爆發力。他稍稍捏住了基乙烯材質的塑膠牙刷柄，還沒感覺手上力道有什麼明顯變化，“咔擦”，牙刷柄應聲而碎<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尖銳的塑膠碎片刺在手指表面，卻不能讓他有哪怕一點破皮。

抬起手掌放在眼前觀察，甚至都看不見了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