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麒熬到夜深才回臥室,想到今晚同居一室,他也不是毫無感覺。走進院子,看見房間亮著燈,隨口問向守門的侍女,“他還沒睡?”
“剛才幕城主洗漱完就準備休息,我讓人拉了屏風,這會兒應該已經睡著了……您現在需要洗漱嗎?”
蔣麒點點頭,推門進屋,藤編的屏風豎起,把室內一分為二。蔣麒讓人搬來洗漱的用具,就揮退侍女,脫掉偽裝後潔面漱口,然後輕手輕腳地繞過屏風。他先看向床的方向,被單疊放整齊,此外空空如也,視線環繞一圈,才注意到視覺死角——
幕西山躺在架子邊的藤椅上。
修長的身體微微蜷起,長腿露在外面,脫掉的外套蓋在身上,一半滑落到膝蓋<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蔣麒把目光定格在幕西山臉上,披散的黑髮貼著臉頰,雙目合起,藏起了那雙寶石般美麗的眼睛,燈光之下,面板細膩如珍珠般光滑,唇齒微張。
這本該是一副很美的畫面……蔣麒卻緩緩皺起眉。
蔣麒走過去,剛彎腰把幕西山抱起,對方就睜開雙眼。碧色的,帶著些微倦意,似乎一時沒想起在哪兒,眨動惺忪的雙眼,反應略微遲緩……蔣麒心中微微一動,這種少見的呆滯有種莫名的可愛,但這想法沒能維持太久。
幕西山活動身體,藤椅上硌人的觸感讓停擺的大腦逐漸清醒,臉上掛出習慣性的冷漠,抬頭看眼蔣麒,又低頭看肩膀上的手,“……你在幹什麼?”
蔣麒斂起多餘的心思,直起身子,高高在上地俯視幕西山,用平淡低沉的聲音說:“去床上睡。”
幕西山沒有動,仰視蔣麒因居高臨下而更具威壓的身型,平靜地陳述道,“我不習慣和陌生人同床共枕。”
蔣麒聽完後沉下眼,過了片刻,突然道:“起來!”因聲音更加低沉,而顯得嚴肅。
幕西山愣了一下,看了旁邊放置檔案的架子,誤以為藤椅周圍是蔣麒的私密環境,沒有猶豫地離開椅子,“我很抱——”道歉還沒說完,就再次愣住,吞掉後面的話,看著蔣麒在藤椅上坐下。
蔣麒抬抬眼皮,用彷彿談論天氣般無關緊要的語氣,對幕西山說,“去睡吧。”
蔣麒尋找合適的姿勢躺好,由於比幕西山還高,從腿跟開始就露在椅子外面,身上穿著襯衣和長褲,除此之外,沒有任何遮蓋物。
“……你——”打算這樣睡?
蔣麒抬眼,從幕西山的表情看出他的想法。
“你剛才不是也這樣。”蔣麒用陳述句說完,就移開視線,不欲多談的樣子。幕西山明白蔣麒的意思……屋裡只有一床被褥,他不讓侍女多拿,是考慮到蔣麒之前的同居言論,怕在北方大會時傳出多餘的新聞,增加麻煩……蔣麒大概也是一個想法。
幕西山看蔣麒的態度比他更為堅決,轉身上了床,脫掉衣物,展開整潔的被子,忍不住回頭看眼屈身躺在藤椅裡的蔣麒,猶豫許久,沉默許久,終於抿起唇瓣,低聲說了一句:
“你上來睡吧。”
蔣麒的回覆是翻身背對幕西山,用不帶情緒的腔調說——
“我也不習慣和‘陌生人’同床共枕。”
幕西山心裡一堵,冷臉翻身睡下,沒等多久,聽到腳步聲響起,幕西山臉上雖猶帶冷意,身體卻默默讓開一段距離,許久不見有人上床,正想回頭去看,眼前卻突然一黑,是屋裡的燈關了!
背後傳來蔣麒走回藤椅的腳步聲,和低沉的嗓音,“……不要自作多情。”
幕西山在黑暗中睜開眼……他原以為在他的人生中能讓他毫無辦法的只有西蒙,可直到現在才發現還多了一個蔣麒,就連一臉正經的賭氣,都和西蒙一樣。幕西山低頭看向手,黑暗中看不到無名指的蝴蝶印,他卻明白它就在那裡……為什麼在這個陌生的時空,他能反覆在另一個人身上看到西蒙的影子?
幕西山緩緩閉上眼,不願再想更多<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一夜過後,蔣麒起床時,幕西山已經離開。隨著蔣麒起身,肩膀上的被褥滑落到腰上,想到昨夜幼稚的行為,蔣麒揉了揉額頭,把被子放回床上,叫侍女進來。
轉眼到了下午三點,幕西山在別館吃完飯,帶著桂成美和盧寶赴會。
入門還要搜身,衛兵長遠遠看見幕西山過來,立刻派人去找城主,等到幕西山靠近,就遞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