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社會三重基本矛盾在於,人和自然的矛盾,人和神的矛盾,人和人的矛盾。
敵方的科學家想透過扶持一個國度的科技力量來稱霸潘多拉,卻忽視了前二者的矛盾,想直接跳躍到第三者的主體上。
這是典型的人類社會群體思路,潘多拉確實是一個智慧生命主宰的世界,但不可否認的是,它的自然偉力也同樣提高了難度。
“……就比如拿他們的火炮來說,如果放在人類社會,別說火炮了,就是普通的□□也能驅散猛禽,但在這裡不一樣,越是開炮,聲音越能激起動物的怒火,在智慧生命建立強大的文明前,這裡原本就是動物的天下。”
就好比力的作用總是相互的,熱武器在衝擊冷兵器文明時,必將同時受到冷兵器文明的固有矛盾的遏制。
比如說紅災。
岸上的守軍早已撤回了厚重的建築裡,便是如此也能聽得見厚重的土牆外遙遙傳來火炮不間斷地向紅災群傾瀉炮火的聲響。
那些熾熱如夕陽精靈的紅羽層層地向艦隊覆蓋而去,那規模恐怖的艦隊在這樣的自然偉力下竟浮沉猶如螻蟻。
白嬰一一數著:“沿海地帶的紅災,西南的蝗災、蛇災,還有發生在精靈領土內,最詭異的菌災,這些自然災害連本土都不能完全征服,更別提外來戶了,你說是不是……嗯?”
白嬰微微歪過頭,便瞧見安琢的眼睛有些許奇怪。
他正處於一個很空靈的狀態,乍一看猶如冥想,細細觀察之下,才發現她的眼仁已經沒有神了,裡面浮現著一排排轉動著的細小資料。
看起來真的就像個機器人。
白嬰稍微一想便了然了,和她不一樣,他們的媒介體是半機械化的,相當於一個超級電腦,如果他不是宕機了的話,多半是在計算些什麼龐大的資料<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宣洩的炮火漸漸淡去,海面上遮天蔽日的紅雲尖唳而密集的叫聲也稀薄了下來,被金剛鸚鵡帶走的活物,會被它們拖拽向鳥群的最高空,然後從上至下令群鳥撕扯啄食,先是腸穿肚爛,後是皮肉潰散,漸漸地,可以看得見空中有一些殘破的骨架落在海面上。
那場面似煉獄,卻又綺美得讓人發呆。
安琢忽然站起來,喃喃著:“……九成膛壓超標,是威爾帝的風格。”
“聽個炮響兒就有線索了?”
“雖然有待確認,但我多半能斷定他們武器的那一塊是誰在負責了。”
白嬰道:“你別轉移話題,得願賭服輸。”
安琢身形一頓,道:“你就是這麼一步步賭過來的?”
“賭場如戰場,輸贏就是生死,不把自己逼到懸崖邊,一絲勝算都沒有。”
她眼底總有些執拗的東西,昭然到了放肆的地步。
恍如逆行的螢火,毫無顧忌地一轉身沒入黑夜中……那是一種很可怕的感染力。
“我認輸。”安琢爽快地承認了,道:“指揮權可以移交給你,但我作為總負責人的身份不能給你。”
白嬰不滿:“那我豈不是虧了?”
“你不虧,安院長不是你的,安琢是。”
咦?
白嬰沒多想,愁道:“我有一種買櫝還珠的感覺,你除了搞研究加打架,你還會什……哦,這已經算挺多的了。”
對男人而言,被人懷疑能力可不是一件能忍的事。
安琢冷著臉道:你覺得阿爾伯特的武器製造水平怎麼樣?”
白嬰回憶了一下,道:“能利用最簡單的器材造出相當於鐵拳2火箭筒威力的武器,放哪兒都是相當天才的存在了。”
安琢道:“威爾帝·w·勃朗特,中沙戰場上最有名的武器專家,也是個軍火販子,水平大概是先前你見過的那個阿爾伯特的十倍左右。”
白嬰問道:“所以你想表達什麼?”
安琢道:“我也和你立個賭約,從現在起,到我撤出潘多拉為止,這個人所有經手的武器,我都能在三秒內廢了它,只用三秒,超過一秒就算我輸。”
白嬰瞪著他道:“你的意思是你除了是個神級鍛造匠人還是個會撒驅魔粉的大魔法師?”
“不然你以為國家重點保護的大腦只是個展覽品?”
白嬰欣然道:“那你想賭什麼呢?”
“那就公平點,上次賭我,這次賭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