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分封,隳城牆,削諸侯……這是要捅破天啊!
她怎麼敢?怎麼敢!
在場舊姓貴族脖子後俱是一陣陣地發冷,不免羨慕起剛剛那個被拖走的中年家主,他只是掉了牙,留在這裡一個不慎,怕是要豎著進來橫著出去。
莫說那些舊姓貴族,便是連白嬰麾下,也都是滿臉震驚之色。
“王……可是認真的?”
“我哪裡態度輕浮?”
“你這是要滅諸姓根基!”
白嬰唇角上揚,眼中卻殊無笑意:“先前孔相說我行事偏激,我看卻及不上你們萬分之一呢。你是不是想著,四方國一倒,接下來這個肆無忌憚的地妖,就要剝你封地,散你奴民,把你從那高高的雲端狠狠摜落泥塵?”
他們臉色鐵青,有的甚至按上腰間懸劍……只等著機會來時,便是要拼命也要取了這地妖的性命!
殺意盈殿,白嬰收在眼底,那目光流轉間,隱約一絲煞豔暗暗浮動。
“如果你們是這麼想的話,恭喜你,想對了。”
“這些時日我想了又想,總覺得你們這些泥豬瓦狗……是的,我指的是你們全部,既不上陣拼殺,也不為禹都復建而有所表示,反而趁著我出征之時圈地害民,蓄養私兵……”
“不是我嘲笑你們,現在開始蓄養的那些私兵,有什麼用呢,嗯?告訴我,有什麼用呢?”
“你們至多能給個黃金美人,廣廈佳餚,養出一堆泥娃娃,而你們還想用這些泥娃娃來對付我手裡的沐血之師,這麼冷的笑話,拿來逗逗三歲小孩也是可以的。”
“不能助我以錢糧養兵,也不願隨軍抵禦外敵,打也打不過我,罵也罵不過我……我倒是好奇了,你們是憑什麼覺得,我非要徵求你們的意見才能做點什麼?或者說,我想做點什麼,你們就攔得住我嗎?”
一片沉凝間,那些老朽的眼裡泛出赤紅之色。
是威脅,絕對的威脅。
她敢這麼說,就敢這麼做!
“區區奴妖,也敢在帝宮狂言?<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來了!
半數舊姓貴族喜出望外,只見殿外黑沉沉的影子魚貫而入,六位大巫持著巫神杖,面色陰沉地踏入太惑宮正殿。
六位大巫,一路上無人敢攔,進出無忌,這就是巫神殿的地位!
舊姓貴族一方長吁一口氣,迅速有一個諂媚者出來躬身道:“大巫,正是此女——”
“滾開!”
當中一位大巫,在殿外時便聽見了白嬰狂言,此時正是怒上心頭之時,一聲斥退,那諂媚者周圍一個人也無,竟然就一瞬間面露痛色,身體蜷曲著滾倒在一邊。
巫神殿大巫之能……
滿殿天妖,都不自覺地按了按自己身上的圖騰,驚懼的同時,也不免臉上陰沉。
巫神殿已經可以隨意借天妖紋懲戒天妖了嗎?
大巫中為首一位面上紋著兩排金文古字的一個,正是第三大巫,巫神杖朝著白嬰一指,命令道:“撕開她的衣服,若有偽帝紋,就剝下她的皮,獻給首巫大人!”
直接、乾脆,不需要理由與藉口,巫神殿諸祭司聞聲而動,同時白嬰身側湧出層層侍衛與將領,一時間劍刃出鞘之聲不斷。
“誰敢動王?!”
第三大巫面色一沉:“受奴妖蠱惑,叛族之輩,想反抗巫神殿?諸位大巫與吾一道動手,請火妖烙之刑!”
“兒!快回來,那可是巫神殿!”
一些老者眼中焦急,而他們的孩子,個個咬著下唇,面上……已露死志!
“慢著。”
一片亂局中,白嬰冷靜的聲音響起,她撥開眼前圍著的護衛,直接迎上前去,道:“第三大巫是吧?”
第三大巫冷冷道:“奴妖,你無資格喚吾之名諱!”
白嬰不在乎,只說道:“你們來抓我,就只為了所謂帝紋?”
“便不是因偽造帝紋,憑你這奴妖敢踏足太惑宮,巫神殿便理應為祖法剷除你這妖孽!”
“然後呢?”
白嬰把他問得一愣,隨即寒聲道:“什麼然後?”
“殺了我,然後呢?妖族群龍無首,誰來接替,你號稱不涉世事的巫神殿嗎?”
“不勞你費心,昨夜安儲王夜訪巫神殿,被首巫大人感應到請去殿中‘做客’。你死之後,巫神殿便會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