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打。
這個詞完美詮釋了揚武殿裡如今的狀態。
什麼是遊戲?演戰就是遊戲,不受血與火的影響,純走計謀和應變力的路線。
“先賢典籍曾有言:兵無常勢,水無常形。她究竟師從何處?對軍陣運用之老辣,猶如百戰老將……而且,毫無規律可言。”
在第十五個四凶府學子面色灰敗地飲恨認輸後,他們也與旁觀的老謀士們有相同的疑問。
毫無規律可言,對激進的用堅守,對詭譎的用激進,對堅守的用詭譎,時而又打亂這個順序,隨心所欲地一套一套地換著用,這個套路混著那個套路,完全捕捉不到她的作戰風格,簡直一鍋大雜燴澆在頭上,不知如何是好。
只能說明她大腦裡的資訊量太大了,運用率也高,綜合而言……就是強。
然而她是那種有意無意地把局面控制得剛剛好,讓對手感覺死得很冤的那種,不止讓人無法生出心悅誠服之情,反而恨得牙癢癢。
“老夫來——”
就在老謀士裡也覺得太丟人而站出來一位鬍子花白的國老時,姬蔓縈終於發話控制局面:“祁老勿激動,我看天色也不早了,今天就到此為止如何?”
四凶府的學子們今天來了十五個,在白嬰手下團滅,這會兒腦子也緩過來了,聽姬蔓縈發話,就知道肯定是姬王的意思。再怎麼上火也只能狠狠瞪了一眼白嬰,拱手告辭。
“白九嬰,你我若戰場相逢,生死見分曉!”
白嬰微笑目送:“下次加把勁,我看好你<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你!”
那學子正待暴起,一個鬍子花白的老人家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那四凶府學子就好像被卸了力一樣,駭然地看著那老人家。
“虞老!”
“別丟人了,這是姬府。”那老人家不輕不重地點醒了他一聲,轉頭對白嬰道:“今日為激發這些小子的鬥志,白師勞神了,難為老夫的孫兒信中有特地向老夫推薦白師。”
白嬰問道:“是虞曇?”
虞老捋須笑道:“老夫那孫兒駑鈍,放他在外歷練歷練,這次跟白師學到不少,老夫代為致謝。”
南都諸年輕守將裡,虞曇是白嬰最欣賞的一個。他作戰相當冷靜縝密,也能第一時間領悟到白嬰的意圖,不為外物所動,有大將之風,如果不早死,將來一定有大成就。
能培養出這樣優秀將領的家族,顯然也不一般。
白嬰肅然起敬:“原來是虞老將軍,我讀過您的千雁群島戰役,太精彩了,一直想拜訪您呢。”
虞老面露異色,準確地說那不是他的成名戰,卻是他發揮得最好的戰役,但淹沒在當時的吞併大戰裡,聲名並不太顯,竟然被她提了出來,說明她看到了這場戰役的戰略重要性。
好眼光,如今的天妖,哪怕有一個有這樣的天才,天妖一族必會傾力培養。
虞老莫名嘆了口氣,又見姬蔓縈走了過來,道:“今天不是時候,來日虞氏的大門隨時相候。”
“虞老慢走。”
目送謀士們一一離開後,姬蔓縈讓門口侍奉的僕役把門帶上,隨後請白嬰坐下。
“恕蔓縈短視,本以為白師兩次征戰都有些幸運的成分在裡面,今日才發現白師有伐天下的大才,四凶府是妖族未來的中堅力量,沒想到竟然如此不堪一擊。可見白師小到戰術,大到戰略,都是信手拈來。”
白嬰一邊聽著一邊低頭看著手裡的白瓷茶碗,裡面的茶葉呈現完美的針葉裝,浮浮沉沉的葉梢微微發紫,氤氳出一種清新的林間草木芬芳,應是潘多拉特有的產物。
“推拒多了就矯情了,我也不客氣地說吧,科班出身的學生,視線太容易糾結在基礎上,我倒是覺得各科都要學一點,哪怕是音樂藝術這樣毫不沾邊的東西,博覽眾長,才不至於書到用時方恨少。”說完,白嬰話鋒一轉,抬眸看著眼前的小姑娘道:“小公主不會只是留我問一問教化後輩的問題吧?”
姬蔓縈正待再迂迴地表達一下想法,屏風後面的人影就動了,姬蔓縈立即閉上嘴,低頭道:“父王。”
屏風後面轉出來一個英挺的身影,一身類似於古老的制式襴袍,眉眼很有一股內斂又不容忽視的氣勢。
天妖壽歲不到六十不顯蒼老,白嬰也不好界定這位姬王的實際年齡,但春秋正盛是肯定的了。
“不用贅禮。”他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