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尖耳朵的妖精瘋了嗎!他們不知道霜晶堡裡儲存著半個都城的錫金礦嗎!”
“沒有什麼不好理解的,畢竟,昨天南邊原野上的事——”
“……父親,您也相信嗎?親王是一位善良的大人,他絕不會那麼做!即便那是一位足以讓精靈強大十年的教皇!”
年邁的老矮人沉默地擦拭著戰斧上附著的餘燼。他的腳下滿是燒成液態的錫水,混合在血液裡,昭示著這片土壤已經不再適合任何意義上的平靜。
霜晶堡的白磷火從昨夜開始引燃,燒了整整一夜……醉酒的矮人守衛可以看見夜幕裡那幽靈一樣的輕騎兵,先是無聲無息地襲殺了儲存白磷的中央倉庫守衛,把裡面儲存的白磷搬空後,趁著夜色在堡壘裡把白磷拖行灑滿了整個霜晶堡後直接引燃,在守衛發現的同時他們直接放火,趁著火勢躥升的那十幾個呼吸間,這些幽靈又在太陽昇起之前悄然遠去。
是那些精靈在以同樣的方式報復!而這只是宣戰前的開始!
沒有比矮人這個族群更清楚精靈的狡詐與狠毒,他們就像是一柄華麗優雅的刺劍,人們在驚歎於他們的美麗的同時,卻也清楚他們的劍鋒,並不比獸人的獠牙鈍。
好吧,好吧……矮人的忠厚老實也僅僅是對於朋友而言,本就脆弱的聯盟並不能算是朋友。
斧尖沉重地陷入地面,老矮人看著被從火場裡抬走的同胞,沉聲道——
“發信給烏爾王,我們應該讓那些尖耳朵的傢伙感受一下戰斧的分量了!”
……
“……為什麼先搞矮人,這難道還需要我說明嗎?還是你覺得宗教國家拼到最後拼不過半工業化國家?”
三天,白嬰只做出了三條指示,襲擊矮人礦石倉儲,囤積軍資,聚攏遊離的民眾,儘管只是三個很簡單的指示,種種細節白嬰卻非要一遍遍地親自確認,中間安琢發來的三四次通訊請求全部按掉,最後白嬰直接摳了電池置之不理<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等到接到風聲,精靈的大軍自王都開拔,兩天內把矮人沿割據線的七個城池全部射成了馬蜂窩的訊息傳來。嬴氏的殘族顯而易見地躁動了起來。
這是一種興奮、恐懼、野心、復仇欲交錯的躁動,它如果放在喋血的戰場上,那將是一股可怕的力量。
裴輕拿著又一疊門口傳令兵遞來的請求進攻精靈腹地的軍令狀時,白嬰只看了一眼就隨手扔到一邊。
裴輕沒說話,看了一眼坐在白嬰對面的嬴螭,後者看了一眼那疊軍令狀,不禁問道:“今天的軍令狀,還是不理嗎?”
白嬰停下了寫寫畫畫計算的炭筆,抬眼道:“你也耐不住了?”
嬴螭沉默了片刻,誠實地表達了自己的想法:“這個時候讓精靈腹背受敵,是很好的機會,也許——”
“這是作死。”白嬰毫不留情地打斷了他的話:“你算過他們增兵了多少萬的騎兵嗎?我現在告訴你,第一天二十萬,第二天四十萬,第三天八十萬,後面我就不多說了,他們不動則已,動則就是和矮人妖族雙線開戰。不可能把後面放著這麼大一個漏洞讓你鑽,小心鑽進去就出不來了。”
“我們不怕犧牲,只想復仇。”
裴輕本能地感覺到白嬰周圍的氣氛一冷,默默地退後一步貼著牆站著。
白嬰忽然抬起頭定定地看著他,眼底籠聚著一層濃雲樣的情緒:“我沒理解錯的話,你的意思是,要用大量的犧牲來向你已經死去的族人證明你們沒有忘記仇恨嗎?是這個意思嗎?”
嬴螭沒有說話。
“如果你是這麼想的話,出門右轉不送。如果你不是這個意思的話,我來告訴你什麼叫復仇,不是你跟他們拼得死去活來殺敵一千自損八百,而是用戰術、謀略種種手段去步步鯨吞蠶食對方的領土,把屬於妖族的子民奪回來,或者更進一步講,不止要把屬於你的東西奪回來,還要去征服他們的領土,做他們的王,用你的文字侵蝕他們的文字,用你的子曰詩云侵蝕他們的上帝天堂,一百年後,讓他們的子孫後代甚至都不記得自己曾經是一個獨立存在過的種族。”白嬰敲了敲桌面,聲音肅然:“這,才是最狠的滅國復仇。”
裴輕倒抽一口冷氣,他還沒見過白嬰眉眼裡都帶著這樣一股決然狠意的時候……簡直就像是頭獵食的母獅。
嬴螭怔了片刻,站起來,垂首:“學生受教。”
“閒話休提,找你來主要是想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