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多拉研究院,8月16日,陰。
“……這孩子,雖然從小和我們離心,但畢竟還是我們家的一份子<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如果不是我們的話,她是長不到這麼大的,請至少要讓我們為她舉辦個葬禮。”
“這恐怕不行,車禍已經過去很多天了,天氣炎熱,拉回醫院的時候已經輕度腐爛了,我們只能先把她火化下葬……還是來談談她生前的人身意外險吧,但這保險單上的受益人寫的是您的兒子孟舟,這——?”
保養得宜的中年婦人轉過頭用力揩了一下眼角,眼睛發紅地說道:“嬰嬰一直都最關心他弟弟了,我們工作忙不過來的時候,她就會來醫院照顧小舟。我想保單受益人寫小舟的名字,也是她自己的願望……唉,小舟又是這個樣子,我這個當媽媽的,也只能先替小舟收著了。”
“好吧,那麼辦完手續後,一共七拾叄萬整,大概會在明天中午劃到您賬戶上。”
藍光螢幕上的影片結束,左右兩個小助理瞄了一眼辦公桌前對家庭倫理劇毫無興趣的院長,當中的一個年輕女孩說道:“老哥,咱們這麼直接把人當成死的處理了,是不是不太地道?”
另一個和女孩面容頗為肖似的助理說:“這不是也沒辦法,把普通民眾搞進潘多拉,院長這邊得擔多大責任?現在先切斷她的人際關係,以後萬一出了事兒,戴老師也好善後。”
女孩又說:“不過我覺得她家裡人也不怎麼樣,你沒看那大媽眼睛瞄著保險金都沒眨過眼?吸養女的血在四環買房,我也是醉得不要不要的。這個叫白嬰的幹嘛不叫白甜傻,擱我直接離家出走,這麼高的開發率上哪個機構不能當個菩薩被供著?何必非得守著一家奇葩。”
“夏妍,你要是這麼想,你才應該改名傻白甜。”說話的是抱著一疊資料推門進來的戴老師,他一進來就把資料咚一聲放在埋頭批改檔案的安院長面前。
安院長面前的墨水瓶抖了抖,他抬起頭來露出一絲疑問:“這?”
“別說話,因為只有你實際和這姑娘交流過,我先問你兩個問題。”戴老師一伸手,剛剛的女孩狗腿地奉茶過來,他喝了一口問道:“她是不是交流起來特別不要臉?”
安院長彷彿陷入了某種心塞的回憶,沉重地點頭:“嗯。”
“是不是對潘多拉適應特別快,沒有對死亡現象產生過激反感?”
“白嬰基本上沒有把時間浪費在多餘情緒上,一甦醒就很主動地蒐集資料,擅長採集資訊與分析資訊,觀察與適應力都是頂尖的水準,以一個未經教科書的試驗者而言,不能更好了。”
戴老師用指關節敲了敲面前的一摞資料,說道:“那麼我就可以確定了,白嬰如果是按照正式軌道進來的,在過我這一關的時候,我絕不會批准她進入潘多拉。”
安院長頓了頓,合上鋼筆,抬頭認真問道:“理由?”
“隱性反社會人格算不算理由?”
戴老師這話一出,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夏妍脫口而出:“反社會人格難道不是應該像院長一樣的嗎!”
一天到晚被自己的員工黑的安院長:“……夏妍,明天中午前交一萬字檢討給我批改,戴老師,繼續。”
戴老師說:“少作點死,有益於心腦血管健康。言歸正傳,我能對白嬰的人格解釋是,她對她的家庭狀況不是沒有能力去改善,而是潛意識地放任養父母對她態度的惡化,她本身觀念裡,現代社會的一些苦難構不成對她的刺激,就好比一個高等大神級玩家每天生活在掃雷遊戲裡,不管炸了多少雷,對她都是可有可無的,想要她興奮起來,要給她頂尖的配置和最高的難度,她才能全力投入<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是馬也,雖有千里之能,食不飽,力不足,才美不外見,且欲與常馬等不可得,安求其能千里也?
腦海裡忽然浮現出這麼一段古言,可又和現在躺在隔壁療養部的狡賴姑娘不太切合。
安院長懷疑道:“不是誤判?”
“你之後的第二個病例,怎麼可能誤判?”戴老師胳膊壓在資料上,表情興奮:“跟你一樣,這姑娘往後不是恐怖分子就是國家棟梁,怎麼破?”
安院長陷入了沉默。
很久以前接管這個工程的時候,工程的勢力結構非常複雜,連掃地的阿姨都有可能是他國間諜,他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