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鼎城被黑夜籠罩著,往日燈火輝煌的戲院、舞廳早早地關門熄燈;街道上不時地有兵車駛過,白刺刺的車燈朝前射去,映照出交頭接耳坐在臺階上、道路旁的眾多傷兵。
這些從前線撤退下來的傷兵,一路上遭遇了好幾次敵機轟炸;僥倖來到寶鼎的全是上輩子燒了高香的人。
然而傷兵們來到寶鼎後方才知道,這地方的兵站、醫院、收容所同樣遭遇敵機的轟炸。
傷兵們們不能預期安置,只能沿街而坐等候訊息;好在這些沿街而坐的傷兵全是輕功,不會危及性命;也就聽天由命了!
但對傷情嚴重、生命垂危者,義工會盡快把他們送到思羅醫院。
思羅醫院的前身是教會醫院,美國姑娘阿什利的爸爸華佗,媽媽章馨怡就是思羅醫院的醫生。
華佗是外科主任,自從思路醫院開始接收從前線轉移下來的傷員後,華佗好幾天都是連軸轉;有時候還得親自上手術檯做手術。
章馨怡是內科醫生,此刻正在接診室接待病人。
關錦璘、荊天明、鄭天壽還有後來跟上來的郭大勇四人,是在兩架敵機飛走後,扛抬著塗鎮山重新上路的。
那時候敵機一塊來了三架,追著行走在公路上的傷兵轟炸的;敵機飛來時郭大勇指揮傷兵們向兩邊的樹林、草叢、山澗、河溝中隱秘;關錦璘、荊天明、猴子鄭天壽卻扛抬者塗鎮山躲藏在一個石洞中。
塗鎮山出現一次緊急的抽搐和顫抖,但三架敵機卻鬼魂一樣在空中盤旋著不願離去。
猴子挺身做出了冒險決定——隻身去把敵機引走。
一個不經意的冒險,最後竟然改變整個局勢。
敵機見猴子在地面上燃燒起來的火光,以為是轉移的傷兵;便就追著火光而去;沒想到那裡是座小山,一架敵機一頭撞在山包上機毀人亡;另外兩架見勢頭不對,盲目地丟了十幾顆炸彈飛走了。
猴子當時驚得瞠目結舌,他也沒想到自己的壯舉會換來一架敵機的墜毀,興沖沖回到關錦璘跟前時,關錦璘竟將他舉在空中拋了好幾個拋。
而郭大勇那邊隱身於樹林、草叢、山澗、溝渠的傷兵見小鬼子的飛機撞山自毀,全都歡呼雀躍。
在傷兵的振臂歡呼中,另外兩架飛機也狼狽逃竄了;郭大勇立即發出火速向寶鼎城進發的命令。
郭大勇發出向寶鼎城進發的命令後,傷兵們重新走上公路;郭大勇這才騰出手來追趕關錦璘他們。
關錦璘和猴兒鄭天壽抬著塗鎮山向前奔跑,荊天明因為有傷被猴子替換下來了。
郭大勇在後面喝喊著:“關主任你們停下來讓我換換,你們兩人是堅持不到寶鼎城的!”
關錦璘應答一聲:“郭團長和荊連長身上全都有傷,不能因小失大,關某和猴子小兄弟一定能將塗營長抬到寶鼎城的!”
關錦璘一邊說,一邊和猴兒大步流星向前趕路。
郭大勇關錦璘和猴子步履匆匆,自己拄著樹棍追攆不上,只好噓嘆一聲跟在後面一瘸一拐地行走!”
荊天明見狀,嘿嘿啼笑幾聲和郭大勇走到一起說:“郭大哥再呼喊也不頂事的,關主任是吃了秤砣鐵了心!剛才我抬得好好的,他卻讓猴子給換下來了;說我身上有傷!”
郭大勇訕笑一聲:“哪你身上到底有沒有傷?”
荊天明笑道:“有是有可是不嚴重!”
“哪還叫喚個錘子?”郭大勇用關中話罵了一句:“好好和我走一起,追趕關主任跟猴子吧!”
關錦璘和猴子兩人疾風似火,扛抬著180多斤重的塗鎮山好像並不費多少力氣;這是因為關錦璘有紮實的武功功底,而猴子鄭天壽則長年累月在田間地頭、山澗叢林打拼;這種事情對他來說算不上最辛苦的;兩人默契配合自然行走如飛;終於看見夜幕中的寶鼎城。
寶鼎城長城北大街320號思羅醫院門口,幾盞鬼火一樣的路燈在閃爍幽光;在路燈的輝映下,“思羅醫院”幾個草書大字模模糊糊顯示出來。
已是戌末亥初時辰,醫院門口寬大的廣場上依然是車輛人流你來他往。
忙碌的軍車將傷員拉到這裡後放下來,又匆匆不停地離去;而在醫院門前跑動跑西接待傷員的是寶鼎大學的學生。
這些莘莘學子在國難當頭時挺身而出,有的上了前線;上不了前線的就留在後方做義工。
一批批傷員不斷地向思羅醫院送來,從這種情狀中你就能判斷出前方的戰事是多麼慘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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