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筱道:“你來,是要幹嘛?”惠朋道:“當然是接你回去。”錢筱道:“你不用上班啊?”惠朋目光真誠地看著她:“我已經請假了!”錢筱胸中不平靜,但臉上卻沒什麼表情,道:“犯得著嗎?我自己會回去。”惠朋道:“這裡距離市區有點遠,坐公交要等好久。只不過,我只有電驢,沒有汽車,可能會讓你被風吹。”錢筱看看他的電驢:“你知道,還來幹嘛?”惠朋道:“但是,我的速度快,比公交肯定方便。而且,我已經充足了電。”錢筱道:“哪裡這麼多廢話?那就走吧!你先送我回我住的地方。”
惠朋滿臉歡快:“好。”於是錢筱坐上了惠朋的電驢,惠朋將電驢開出了寶馬的速度,半個小時不到,就抵達了錢筱所住的公寓。惠朋道:“你先上去整理一下,我在樓下等你一起吃飯。”錢筱朝他瞧一眼:“你也一起上去吧!”慧朋心裡一喜,錢筱竟然邀請自己去她的住處,那就是把他當成非一般的朋友了!惠朋腦海裡,不由冒出了錢筱光潔無倫的頸項、薄嫩透明的耳輪。這會兒,錢筱已經走入了單身公寓,惠朋忙跟了上去。
這棟公寓建了也有好些年月,但是距離市政府不遠,步行在十五分鐘之內,以前是報社的年輕人住的,如今在市政府工作的單身年輕人,只要付錢也可以住進來。設施談不上好,門口的報箱已經生鏽,電梯哐當哐當,走廊裡的牆皮,脫落了好幾片。然而,這一切都不重要,跟在錢筱的身後,惠朋能聞到錢筱身上飄來的清香,能看到她修長、妖嬈的身段,這一切對惠朋來說,似乎已經足夠了。他寧可這條走廊,無限延長,他和她能一直這麼走在一起,一直走下去,他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然而,錢筱卻在一個門洞前停下來,用鑰匙開了門:“進來吧。”房間裡,很久沒人住的滯悶味道,但是錢筱並不管這些,到了屋裡,就拖過一個行李箱,將衣服、習俗用品、化妝品等等東西往裡塞。惠朋奇怪地問道:“你要搬家?”錢筱道:“這青年公寓是給在政府上班的人住的,我已經被開除了,不能再住了。”
惠朋問道:“你應該已經交了房租吧?住到房租到期應該沒有問題的。”錢筱道:“但是,我心裡過不去。這裡進進出出都是機關裡的人,我已經被開除,不想讓人看我的好戲。”惠朋想想也是,錢筱和他不一樣,惠朋不太在乎別人的看法,但是錢筱的性格,一看就挺在乎。他問道:“那你準備去哪裡住?”錢筱道:“等會你就知道了。”
難道她已經租好了房子?可是,錢筱剛從看守所出來,之後就和他在一起,沒看到她聯絡換房子的事情,難不成她在事發之前,就已經有所準備了?
錢筱將屋子裡的東西,裝入了一個大行李箱,其他裝不下的就沒拿。然後,她拖著行李出門,惠朋馬上幫助接了過去。兩人到了樓下,錢筱就把鑰匙扔給了保安,說:“我以後不來了,這個幫我還給物業吧。”隨後,她就轉身瀟灑地與惠朋出來了。
惠朋將那個大箱子擱在電驢前面的放腳的橫檔上,騎上電驢,錢筱也就跨了上去。惠朋問道:“我們去哪裡?”
錢筱道:“北城門。”惠朋奇怪:“北城門,什麼小區呀?”“你怎麼這麼多問題?”錢筱有些不耐煩,“不是小區,就到北城門。”北城門是東草市區最北邊的老城門,夾在兩座小山之間,在古代也是一個易守難攻的防禦工事。
惠朋心裡狐疑更大,可不敢再多問,他就擔心錢筱嫌他煩,寧可去打車。對惠朋來說,能與錢筱多待一會兒,能多聞到她身上的清香,他就多一份快樂!
又花了將近二十分鐘,穿街過巷,他們終於來到了北城門。這扇古老的城門,顯得古樸滄桑。兩旁的小山,夾住城門,猶如巨大的肩膀一般綿延開去。
惠朋在路邊停下車子:“就這裡?”“還要上山。”錢筱要將箱子從電驢上搬下來,“你可以回去了,我自己上去。”惠朋驚道:“這怎麼可以?你要拖著箱子上山?”錢筱道:“沒錯。”惠朋也不多問,將箱子扛上肩膀,道:“走吧。”
兩人沿著城門右側拾階而上,向著小山上攀登。惠朋心裡是越來越奇,錢筱拖著行李箱,到這小山上去幹嘛呀?登山足足用了半小時,惠朋的後背都已經被汗水浸透,又轉過了一個彎道,前面出現了一個道場,錢筱道:“我到了。”
惠朋抬頭望去,只見面前是一座尼姑庵,門楣上寫著“素情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