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她的熊毛披風嗖嗖地進去了。
“咦?”顧宣午才看到有狗洞,跑過來見他鳳姑的熊皮子不動就去扯,費老大勁扯出來一屁股摔到了地上,還不忘歪著頭朝狗洞裡看人。
顧鳳很快把小兒逮到又往外爬,遇上趴在洞口往裡瞧的她家午哥,不由瞪了他一眼。
她把小孩兒送了出來,她一爬出就拿披風堵住了洞口,“小孩兒不能進去。”
她站起來跟她過來了的老孃說,“裡頭到處都是溫水坑,好幾個人高的坑深得很。”
“能進去?要不試試從裡頭開啟,我看我們方法不對的嘛。”山虎爺過來說。
顧鳳猶豫著,老頭們都覺得方法不對,瘦得跟顧鳳一樣身上只有幾根骨頭的老頭子們也不嫌學狗爬難看,都爬了進去推,但也還是不動。
這一天下來,就是族裡有把力氣的差不多都來了,把能擠鐵棍子撬的地方都擠了棍子撬,天宮的門還是沒有開啟。
這夜顧鳳沒回家,去了族堂。
顧老孃去給她送飯,族堂裡的人也走得差不多了,就顧鳳跟顧山根還有幾個老頭子坐在大堂裡沉默不語。
天宮是族裡一直知道但沒什麼族人進去過的地方,誰也不知道這鑰匙都開啟了,人卻進不去。
“以前有人,”顧鳳往嘴裡塞著饅頭,手裡還拿著一個朝一個個遞,這留下的幾個人也沒想久留,都要回自個兒家裡去吃,都朝她搖了頭,一個老頭抽著嘴裡竿頭已經成了灰鍋的煙竿巴唧了兩口,道,“我記得你曾祖爺爺為個什麼事進去過一趟,不記得了,只記得當時候去了二十來個人就推開了,我還記得當時你爺爺就力大無窮,一塊百千斤的石頭他一推就推動了,厲害啊<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快百歲的老頭憶起當年眼睛眯了起來,“我當時有個舅舅也是個力大的,就是跟你們同一根脈的,是咱們顧家本家的人,也是當年推門的中間一個,我家的石頭祖屋就是他當年給我們家建的。”
那石屋,再住個千來年都能住。
當年顧山族以顧姓開族,領頭的就是顧家力大無窮的祖宗,說是一雙手就能舉起一千斤的石頭來,當年隨第一個族長而來的人只有二十來戶人家,有人會耕田,有人會織布,造紙行文打傢俱的人行行業業的都有,但沒人像顧家真正的祖宗那樣拿把斧頭就能劈出一道天階來。
現在顧家本家的也有力大的,像現在族長的大兄就是,一個人就能步履輕鬆地扛起兩頭幾百斤的牛。
要是他們這些人還在,今天的問題也就不是問題了,可惜顧家本家的人一個壯年的都沒留,最大的也不過是三五歲的稚兒,真真是可惜了。
護山大戰當中顧家本家的人身先士卒,以一敵百,最後七八歲的小兒們為了欲血奮戰的父兄都拿著菜刀衝了出去,死在了戰場……
那是一場血戰,顧家本家的人死得最多,也最慘,這也是顧鳳哪怕是女娃子,她當了族長也沒人願意真說道什麼的原因。
“等下面的人回來再說,”顧山根開了口,沉悶地說道,“也想的到,那是天宮的門,沒那麼好進。”
“下面的也跟咱們在上面的力氣是差不多,無非是多些人使力。”顧山虎搓了搓手,在嘴邊哈了口氣,“難推啊,要是沒幾個力氣大點的,後面再多幾個人也添不上幾把力。”
“試試再說,”燕大爺朝顧鳳看去,見她半垂著頭坐在那幹嚼著饅頭,鹹菜都不就一口,沒把氣嘆出聲來,把話兜圓了說,“辦法是人想出來的,試試總推的開。”
他話一完,沒人再開口,顧鳳吃完五個大饅頭,又把兩個肉餅塞進了肚,幾個人也都沉默地走了,留下她跟她老孃。
“回吧。”顧老孃收拾著碗筷放進了籃子。
顧鳳跟了她回去,路上遇過曬穀場,她去了磨房想把石磨抱起來,只是直到她抱出滿頭大汗,磨房的大磨也還是釘在它原有的地方沒動。
“回了,”顧老孃拉扯了她好幾回,見一聲都不吭的閨女跟石磨倔上了就是不走,她從磨房裡抽出根柴火棍就往她的屁股抽,“你再死倔我抽你。”
這次顧鳳被她強拉著出了門,但她又強掙開了她老孃的手往裡衝,顧老孃回頭去扯她沒扯住,一下子就摔在了雪地上。
夜晚下著的大雪一會兒就落滿了她灰白的頭。
顧鳳聽到摔倒聲,轉過頭去看,那漫天的大雪裡,顧老孃閉著眼睛深深地嘆了口氣,轉頭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