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絡晷成年禮剛過不久,由族裡的自小教導他長大的武官與神官主持,他族父在外雲□□蹤不定,也就沒出現在他的成年禮上。
但武絡族族規裡,族長,武官,神官三主只要有武官,神官在場,就可給族長之長子辦成年禮,從此之後少族長之名也就可名符其實,有處置族人族務之權了。
族長很少與少族長見面,少族長成年禮族長沒回來,族人儘管難免訝異,但細想之後也並不是太吃驚。
少族長之母是當年大長老的女兒,取代了族長原本心怡的族女成為了族母,他們成親之日也是那個族女的祭日,剛烈的族女在那日吊死在了自家的橫樑,給族長寫下了傳情的血書,這事在當年鬧得沸沸揚揚,哪怕時至今日二十多年都過去了,也有不少人清楚記得。
隨後族母生下少族長死去,少族長以五歲幼齡就進了野獸遍地的北神山,而族長卻把他在外生下的幾個兒子抱了回來放在身邊養著,寵愛有加,兩方之態天差地別,族長不出現在他這個自小就不喜的兒子的成年禮上,也不是太令人費解。
族長沒出現,不少族人對他們這個少族長也有些憐惜之情,那天很是為絡晷熱鬧了一番,歡慶之宴終夜未散,直至天明才散開各自歸家<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族人想了什麼,絡晷大概知道。
當年他母親逝世,只有他母親一個獨女的外祖母也緊接著沒了,隨後沒兩年外祖熬不住也跟著走了,他被外祖託付給了武官,隨後他被人下毒,家中成了隨時都可要他命的地方,才有了他五歲就去了天龍山之事。
在家中隨時都會送命,險惡叢生的天龍山成了他的存活之地。
絡晷這些年在北神山跟族裡穿梭,也從北神山的出口去過外界,欲要成年的最後一年他在北神山裡從春季住到了秋季過了,才在族人的冬日育神祭這日出來,當日冬日育神祭的頭天祭祀上他沒看到他父親,那天他就知道了這個人不會出現在他的成年禮上。
所以等他族父回來,本來在族人的沒理會之下壓著的絡晟跑到他面前,說要代父處置他之時,他甚至連一絲驚訝也未曾有。
只是,弟弟終歸是天真了點。
絡晟身為被族長抱回家承認的第二個兒子,這麼多年了,都沒學會其母的半絲聰明,絡晷當下也是有些遺憾地搖了搖頭。
“你難道還想反抗族父不成?還不跪下認罪。”得了族父之令,絡晟難免有點得意洋洋。
但他隨他之後跟過來的護衛在他的話後臉色卻難看的很。
“絡晟?”看著這在他面前跋扈的二弟,絡晷正看了他一眼,這也是這麼多年以來,他頭一次算是認真地打量了一下他這個二弟的容貌。
“你什麼意思?”見絡晷還叫他,像是第一次認識他般,絡晟被他口氣激得腦袋火熱,衝口就說,“還不快給我跪下磕頭求饒,興許我會看在么女的面上放你條活路!”
他是真跟他生母陶氏一點都不像,就更別說像他們那個雖好色,但城府極深的族父了。
“阿蛇?”
絡晷成為少族長後就可另闢居所了,他這幾天搬離了原本住的武官的那個簡陋的只有石床跟橫樑可睡的家中,住進了新建的木屋,雖說這屋子跟原本的屋子相比大了個四五個大,但打了幾張長桌,放了幾十把椅子,就是空曠也是顯得有人氣多了,這屋子他剛住進來沒兩天,沒想先來的人不是找他商量事的族人,而是來找事的弟弟,饒是絡晷不在意絡晟,也覺得這頭開的不是很好。
他是要把族父的權力要過來的人,他希望來找他的人,是有事的族人,而不是沒腦子的弟弟。
“在!”
“族裡水牢可空?”
“回少族長,有空的。”
“不敬長上之罪可能關幾日?”
“回少族長,七七四十九日。”
“嗯。”絡晷一手磨了磨另一手的手心,朝絡晟那微揚了下頭,淡淡道,“那,送進去。”
武絡族雖說是不出世之族,但自古以來上下分明,絡晟在這族裡活了這麼多年都不知道他該對成為掌權的少族長的長兄什麼態度,他確也是該教教,如果這也是他們那個族父的意思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