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
“不要這麼多,給玉姐兒一個就新的就行了,”顧四嫂把最後的靴子塞了進去,起身跟顧凌溫和地道,“我們都有,不要給了,你送什麼來了?”
顧凌想了一下,顧家的嫂子們以前什麼好東西都有顧家的阿兄們給她們找來,這香包再稀罕也是不稀罕的,便沒多說就道,“送的兔子肉,我阿郎半夜打的,我老孃早上煮了一鍋,讓我送一碗來。”
“阿郎?”顧鳳愣了,“阿來?”
顧凌阿父給她訂的那個夫郎?
顧凌阿父顧久從小是個病罐子,本來燕大爺都說難活著長著,後來拖著拖著也長大了,連媳婦也都娶了,但成親二十年了兩人也沒個孩子,燕大爺也是說有孩子怕是難,本來夫妻倆都打算要過繼了,久娘子就有了,後來顧凌的弟弟也生出來了。
只是顧凌弟弟顧冬竹生的險,久娘子生他的時候又年歲已高,這孩子一出來就是半條命都沒有了,顧冬竹也跟顧久小時候一樣是個病胚子,以至他們家裡就顧凌身子最是好,但顧凌阿父又把顧凌訂給了一個同樣是吃著藥長大,還比她小兩歲的顧阿來,因顧阿平的父親顧蘇救過他幾命。
“那還能是誰?”顧凌白了顧鳳一眼。
“怎麼成阿郎了?”這親什麼時候成的怎麼她不知道。
“三十那晚的事,就是給我阿父阿孃他們磕了個頭,這禮就成了。”顧凌沒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他小,我們把親成了他就能跟我們一塊住了,省得他一個人跟小二子他們住著我也不放心。”
顧鳳知道顧蘇叔跟顧蘇嬸都沒了,阿來弟弟現在是一個人,跟他叔伯們一塊住,但,“他半夜打的兔子?”
見好姐妹眉頭都皺起來了,顧凌笑著拿手指狠狠戳她腦門兒,“瞧不起人了是罷?”
顧鳳握著她的手指,搖頭,“病了就不好了。”
沒得藥吃。
“沒以前那樣弱了,他現在……”顧凌一時也不知道怎麼跟她的鳳兒說她的阿郎,想了一下才道,“就跟你變的很厲害,連山頂都上的去一樣,他現在就跟你一樣<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蘇叔蘇嬸都沒了,她家也是沒一個身子好的,阿來說還要照顧他們一家子,他不想病了,顧凌想這是跟怕高的鳳兒能爬山頂,飛懸崖一樣的道理,一個家,總得有一個人站出來撐著。
“嗯。”顧鳳點了頭。
“他在補覺,你晚上啥時候回來?我帶他來見你。”
“還不知道。”顧鳳不確定,山下的事不好說,出了事多留一晚也是要的。
這時候顧四嫂把揹簍提起給了來接人的顧懌了,對著家中小姑橫眉冷眼的顧四嫂對顧懌笑得是溫和,“麻煩你了,有點重。”
“沒事,嫂子。”顧懌把他的輕揹簍放了下來,背上了那個重的。
看顧懌背一沉,顧凌都呲了下嘴,“這是要去幾天啊?”
就一天,要是順利晚上還能趕回來吃晚飯,顧鳳蠕了蠕嘴,很明智的沒有多說。
她四嫂也很會對付她。
“族長,走了……”顧懌叔也是來了一會,見族長跟她的姐妹說個不停,一直不說話,只是時候不早了,也該走了。
“那我去了。”顧鳳走去拿了揹簍。
“誒,你去,我不送了,我晚上來找你,我跟四嫂還有事要說。”顧凌還有話要找顧家嫂子商量,幫著顧鳳把揹簍背好,也是頗有些依依不捨,明明這陣子忙起來也沒那麼想的。
“嗯,等我回來,我給你做成親禮,打個寶石鐲子給你,你要藍色的還是紅色的?”顧鳳看著她說。
“要藍的,也要紅的,要十六顆,”顧凌喜歡十六這個數,她是十六日生的人,“裡面還要有花紋,邊上要有花邊。”
“我給你打。”顧鳳點頭。
顧凌笑了起來,她牽了顧鳳的手,“你那快點回來,蕊兒她們也是說要揀個日子咱們睡一個被窩好好說會話才好。”
“我記著了。”顧鳳開始算日子,“就這幾天。”
“誒,那……”
“行了,”顧四嫂在一旁看她們又要說個沒完了,也不想想有人在等,打斷了她們的話,“走了,別讓人等。”
這次顧鳳是真走了,顧凌看著他們消失在了湖邊的小路上,苦笑了一聲,收回頭跟顧四嫂黯然地道,“也不知道為啥,心裡好捨不得,我們好久都沒好好說過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