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自己那杯也倒好了,朝杯子看了一眼,拿起他那個茶杯喝了一口,隨即放下。
顧鳳也低頭拿起她的杯子喝了一口,她朝未關的大門外看去,此時寒風颳得更盛,雪下的似乎更大了,就這麼一會,門邊的石板上都落了薄薄的一層雪。
天太冷了,連熱茶都暖不了嘴。
“丫頭……”
顧鳳掉頭,朝喚她的人看去。
絡晷臉上的溫和不在了,他放在桌上的手指在桌上輕敲了一下,“該把人交出來了。”
顧鳳點點頭,待完客了,是該做正事了。
她站了起來,把她放在她阿父椅子上的弓和箭筒拿了過來,她把箭從箭筒裡抽了出來放到他面前,“是這種箭殺的罷?”
她記得清楚,那兩個人確是她殺的。
她不到十歲就開始狩獵,耳朵靈箭法準,再加上她現在的力氣,那天她一心求生有心滅敵,手下更是沒有留情。
絡晷拿起箭頭放到眼前看了看,隨後,他沒把箭頭拿出去,而是拿著箭問她,“你這是把你交出來?”
顧鳳點頭。
“你們族的新族長選好了?”絡晷又看了眼箭,把箭擱在了桌子上。
顧鳳看向他沒回答,隨即她看向了他放在箭上的手。
“殺人的確是我,我會償命。”
“呵。”絡晷輕笑了一聲。
她確是聰明,以一人保全族,以族長之身認罪,於死的那兩個武絡族族人來說倒也是個交待。
她不怕死,他倒沒什麼奇怪的……
只是她可真知她認罪的後果?那可不單單只是死。
“丫頭,想好了。”絡晷拿起箭,反手一插,一聲輕微的嗖聲之後,箭身歸了箭筒。
“是我殺的人。”
“想好了?”絡晷的口氣不太好了起來。
顧鳳眼睛一直跟著他的手,聽到這話,她抬起頭來,看著他輕聲地道,“我不認的話,你們將會如何?”
難道還有更好的辦法?
絡晷淡淡道,“死些人罷了。”
他們殺武絡族人兩個,武絡族殺他們兩百個,再如何也該解恨了,到時他會讓人收手。
顧鳳頓了頓,“死幾個?”
“幾十,幾百。”絡晷輕描淡寫。
“但只要有一個真兇,不就可以了?”顧鳳又站了起來,她仔仔細細地把弓和箭筒背在了背上,站在他面前,“是現在償命,還是?”
絡晷看著她,慢慢地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也抬起頭來看著他的她,他碰了碰她冰冷的臉,“如果是你,一個確是夠了<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顧鳳看著他,輕輕地點了下頭。
絡晷收回了手,搖了搖頭,頭也不回地出了門去。
顧鳳轉過頭,看向了滿臉都是淚的老鷹叔。
她蠕動了下嘴,沒有說出話來,等快走到門邊時,她回過頭來,跟老鷹叔說,“叔,幫我跟我老孃說一聲,讓她等午哥他們長大了再來看我。”
老大鷹抬起頭,看著屋頂上的金龍彩風,他嘆著氣說,“孩子啊,你這是在往老人心口上割刀子啊。”
他嘆著氣,門邊的人卻是遠去了,只剩冷洌的寒風呼呼地颳著,它吹進了大堂,吹進了人的心裡,它所過之境,無不讓人冷徹心扉。
武絡族的人來得快,去的也快,不一會他們就消失在了白茫茫的白雪當中,很快,連他們來去時那落下的淡淡腳步印子也被白雪覆蓋了去。
那山上的老婦從宮中尋來,找了許久,也沒找到她孩兒的影子。
大雪無情,把一切都掩埋了,即便是人心底最悲痛欲絕的熱淚也撼動不了它絲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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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族長……”
“少族長……”
一路皆有人朝絡晷伸手搭胸彎腰行禮,絡晷朝他們頷首致意,有人朝他身後的顧鳳看去,見是個小姑娘穿著厚重拖地的禮服,再看看她頭上戴著雕著金鳳纏繞的玉冠,猜測她身份者之人眼中不免驚奇。
“少族長,”武絡族族宮的大門,守在門前的大管事,管壹搭胸彎腰,“您抓捕仇人回來了?”
絡晷看向宮門,“還請大管事通報族父一聲。”
“還請少族長恕罪,”大管事彎著腰淡淡地道,“族長大人早上去了日之境未歸。”
“可曾說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