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本來已經擠滿了人,人滿為患,山下的族人一聽哭聲,沒上來的就又都爬上來了。
顧鳳在孩子被稱重時就下了地,大家那時只顧著孩子沒想及她,等到她湊過來報了斤數,顧家嫂子們都傻了眼,隨即轟她上床,沒事人一樣的顧族長還朝她嫂子們道,“小名叫八斤,大名就按他阿父取的叫絡棲,擇木而棲的棲。”
顧家嫂子們都瞪她,根本沒把她的話聽在耳裡。
八斤生得極順,一出生就是滿天的黑髮,吃飽了睡飽了睜開眼,眼睛黑得發亮,沒幾天就張著嘴呀呀呀,在顧鳳的懷裡吃奶的時候還老抖腿,出生沒幾天的孩子就已經有了別人家出生一個月的孩子般大<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八斤長得快,他娘也是沒幾天就從床上下來了,全家人都拿她沒辦法,只能眼看著她在空中飛來飛去,在後山與北神山當中來去自如。
八斤出生那天,顧鳳帶回來交給顧老孃保管的三枚蛋也破了殼,兩條金色的蛇和一隻黑蠍當晚就盤在了八斤的搖籃邊,只要是晚上,八斤被抱到哪它們就跟到哪,顧鳳抱了他去他阿父的木屋,這幾隻小的當夜也游上了木屋來,十幾米高的大樹它們還真就上來了,隔天顧鳳抱了八斤回去,它們又跟了上來。
顧鳳自八斤在她懷裡動的那一天起,就知道她孩子不太一樣,對孩子有了這幾個小跟屁蟲也沒覺得有什麼,倒是顧家的午哥對小表弟的這幾隻小跟屁蟲很是膽顫心驚,頭天晚上他拿著鐵鉗過來對付它們不成,往後幾天更是用上了刀劍,但這小蛇小蠍刀槍不入,他就是確中也傷不著它們什麼,由此他更為害怕,只是過了幾天也不見它們傷人,便在他鳳姑的勸說下不再傷它們了。
這小蛇小蠍也是怪,白天不怎麼見著它們,但到晚上,它們必出現在八斤的左右,與八斤一道呼呼大睡。
八斤出生後,顧鳳就往前山去的次數多了,她也只是去去就回,因八斤要吃她的奶,一到時候吃不著,這小鬼就哭得全族的人都能聽得見,有次顧鳳沒及時回來,有被他哭得心肝兒都疼了的顧山族媳婦子跑上山來要給他餵奶喝,但這小鬼認奶得很,硬是不吃,一直哭到顧鳳歸家。
等到七月底,八斤就更是不一樣了,肉肉的小腿一蹬,能把桌子都踹歪,最喜抱他的顧老孃的手不小心被外孫兒蹬了一次,這手就傷了,雁大爺一看,都骨折了,這一骨折就是要養三五個月的事,還挺嚴重的。
等到九月秋涼,天宮那邊的動靜就更大了,又進去了好大的一拔人,出了百日的八斤能在床上地上爬得飛快,顧鳳卻有點心急如焚了起來。
這夜她抱了八斤去她老孃的屋子,後面跟了兩條金色的大蛇和一隻八條腿的大蠍,八斤長得快,這二蛇一蠍長得更是可怕,三來個月就已經有之前十幾倍大了,現在八斤白天睡的少,它們也跟著白天出現在他的身邊,只有在白天他睡的時候才會不見。
顧鳳都不用開門,兩條蛇頭往前一推門就開了,顧老孃的房裡,顧二嫂和顧四嫂都在,只有顧小嫂在哄孩兒們睡覺,見到顧鳳來,商量著族裡鎖碎事的婆媳們就止了嘴,都看向了顧鳳。
現在族裡也還是顧鳳一手管著,大事她必經手,只是一些細碎的小事,如哪家要點什麼,哪家要辦點什麼事,哪家跟哪家扯皮了之類的她都交給了老孃和嫂子們,她也常過來聽聽她們是怎麼商量事的,偶爾插句嘴,但今天她這一來,像是知道她是為何而來的,顧老孃她們幾個都很慎重。
“你們接著說。”顧鳳抱了八斤坐了下來,現在八斤她不敢隨便給家裡人抱了,八斤手上沒個輕重,會傷著人,至於她,八斤愛怎麼踹就怎麼踹,她疼也是不疼。
“我想也是,那就多買幾匹回來吧,我看這年景好,入冬了大家也都閒著,到時候辦喜事的肯定會有好幾家,到時候也是大雪封山了,出去一趟不容易,還不如這次一次買齊了。”顧二嫂便接著先前說的話說著,又轉頭對顧鳳道,“你牙大叔他們家的小閨女說出去了,上個月連家小妹子出嫁的那身在北神鎮扯的布做的嫁衣族裡的人都道好看,你牙大叔託我給他們家捎一匹回來,我就想著這次就多買幾匹,到時候要是用得著也不用那麼急急忙忙了。”
顧鳳點頭,在她懷裡睡著的八斤隨之打了個小呼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