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鳳從顧福的眼裡看出了紅色的圓圈,知道他中了鬼眼花的毒。
鬼眼花一開有半個人高,它的顏色豔烈無比,也因如此就是有毒,它一朝開放族裡的姑娘們也會摘幾朵回去擺著看。
鬼眼花是顧山才有的花,只長在顧山獨一無二的花,也只有顧山人知道它的毒性。
顧鳳讓顧福坐了下翻了翻顧福的眼,“再過半年,你的眼就是有藥了也救不回來。”
“幸好,鳳姑您來了。”
“你家裡種了鬼眼花?”
“鬼眼花?”
“嗯。”
“鳳姑,我不知道那是何物。”顧福沉默了一下,道。
“忠山爺,你知道?”
顧忠山慘笑了一下,“是,我知道,那是我娘最愛養的花。”
顧鳳坐了下來,看著外面的晴朗的天,半晌都沒有說話。
“我過段日子找人給你送藥來,要是沒人來送,那就是我們顧山沒了,你自己好好活著。”顧鳳坐了一會站了起來,朝跟著站起的堂侄淡道。
“族長,其實我們這裡還有一些人,您要用得上,我這就召他們來。”顧節開了口。
“不用了。”顧鳳搖搖頭往門邊走去。
“你們已經不是顧山人了。”她道完,又站著沒動,過了一會她回過頭來朝顧忠山道,“忠山爺,你回去跟你娘說一聲,鬼眼花就別養了。”
“她只是……”顧忠山的話沒完,顧鳳就走了。
“忠山。”
顧忠山回過頭看向顧節,他蠕動了下嘴,最後話終是沒說道出來,化為了一抹苦笑<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我都不知道嬸子養著鬼眼花。”
“那是我祖母留給她的,她平日也只是養養罷了。”
“唉。”
“九哥。”
顧節望向他。
顧忠山眼睛溼潤,抬頭長嘆了一聲,“是我有愧於祖宗。”
“九爺爺……”顧福突然出了聲。
“阿福。”
“九爺爺,鳳姑姑身上有殺氣,是不是?”
顧節想起了她那張面無表情的臉,和她身後那張大弓,輕聲嘆了口氣。
“且,她不相信我們了,”顧福扶著桌子往前走了一步,露出了淺淺的,沒有什麼笑意的笑容,“她覺得我們沒用。”
“阿福……”
“我們這一派,到底出了多少內奸?”顧福打斷了顧節的話。
顧節這才發現顧福走到了他的面前。
“或是說,您也是?”顧福站在他面前,笑意全無。
他記得他冬日生病生喝的藥,皆是來自九奶奶之手。
“阿福,我知道你的懷疑,但你這樣,豈不是正中了那些別有心思之人的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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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鳳出了顧三爺家的門,一時半刻她竟不知要去哪才好,末了她去了族人所住的小宅,在外面聽了一陣竹子被劈開的啪啪聲。
她推門而入,聞到了一陣竹子發出來的清香味。
“來了?”先發現她的是蹲在最前面綁竹箭的莫娘嫂。
顧鳳蹲了下去幫忙。
忙到了晚上,要去殺人的顧鳳回了高個的地方,高個不在,她把身上背了一天的小揹簍放到了他放著弓的地方,又去翻了他所說的有書的包袱。
她摸了摸那幾本老舊的書,僅是摸了摸就又放了回去,轉身揹著她的弓走了。
這夜顧鳳在樹上等時機時,身邊突然襲來了一陣暖風。
顧鳳剛動就聞到了熟悉的氣息,她回頭朝到了她身後的人看去。
絡晷在她身後抱了她,“吃了?”
顧鳳的肚子是扁的,她搖了頭,“沒吃,殺完再吃。”
“你殺人了?”她又道。
絡晷嗯了一聲。
他殺完人就來找人了,靴上的血跡還未乾透。
“丫頭,咱們今天不去了,他們在下面等著你,你要割的人頭他們今晚不在<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絡晷拿手擋了她的眼,“跟我回去?”
“不在?”顧鳳拉開了他的手。
“不在,且,”絡晷淡淡道,“坤人跟縷軍已是接洽上了。”
顧鳳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