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的霧氣頓住了腳步。
“你再看看。”顧山根道了一句。
顧鳳眯起了眼,她視力不凡,這尋常族人都能看得見的綠意她當然看得更清楚。
土地已被毒氣毀掉的前山飄滿了霧氣,霧氣不濃,一片片新嫩冒在枝頭上,活樹了……
“剛才下面的小子跟我報了,說靠後山的那片地也都長草了,一出來就是這麼大一截,”顧山根比了半根指頭的長度,“族長,地活了。”
“嗯,等人走得差不多我再佈陣,把這片的真氣圈住,再過幾年,這裡不會比後面的北龍山差。”不知何時,絡晷也走了出來,站在顧鳳身邊淡道。
“當真?”顧山根都顧不上給姑爺行禮,欣喜道。
絡晷瞥了他一眼,跟顧鳳道,“秘境已無,但它留下來的真氣能讓此山成為俗外之地,當年我族神山也是由此而來。”
“果真?”顧鳳還未言道,顧山根卻喜得鬍子都翹了起來。
絡晷朝他頷了頷首,顧山根見此在原地打了個轉,又瞧了顧鳳一眼,見族長不喜不悲,無動於衷地看著前山,他也知道這時候跟她說什麼她也不會跟他一道喜形於色,他又一個打轉,轉身進了族長家,跟老族母說話去了。
他走後,顧鳳也沒出言,絡晷伸手攬過了她,她也只是側過頭來靠著他的肩。
“想什麼?”絡晷先開了口。
“□□太皇沒有對不住我們。”他給他們尋了塊好地。
顧鳳轉頭,“那小皇帝怎麼樣了?”
“你說音王?”
“嗯<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
絡晷未語。
顧鳳看著他沒動眼,顧鳳於他,是他垂死之時揹他出山的人,是當他只差一脈心神斷氣於死無異之時不棄他之人,更是他冷如玄冰時以一己之身暖他心肺的姑娘,絡晷對她諸多縱容,即便對那小皇帝不以為然,在她眼神之下還是開了口,“他被人揹了出來,沒死。”
沒死,但也沒好到哪裡去。
不過十歲之齡,骨子裡的殘忍跋扈卻登峰造極,不管他是天生的還是後天被人養廢的,一個缺乏心志,且路走得不正的小孩是很難起來的。
他知道他家鳳姑娘的意思,但不打算讓她去把對坤國始皇的感恩還給他的這個子孫。
“現在坤國的皇帝是之前的敏王,我見過他一面,人不錯,”絡晷淡道,“比這個把顧山告訴外人的音王強。”
之前顧山被滅族,就是出自當時的皇帝,現在的音王的手筆。
顧鳳垂下頭,“那個原王出來沒?”
“出來了,他倒是有意思,”他妻子是一族之長,絡晷很多事都會借他的口告訴她,他希望她越飛越高,不需要他搭手,她都能如高傲強大的鳳凰一樣昂著頭在天空高高翱翔,“他想借我父親之手殺我,這本不是他所為之事。”
是他帶的人進去,他武絡族的人最後選擇了為他所有,先被他所用的卻在裡面歸順了他父親,且是唯一的一個。
“他死於妒心。”在絡晷這裡,原先還得他看重的原王已經死了,他淡道,“坤國的皇家後代,現在的皇帝還算成事,你要是覺得於坤國有欠,回頭進坤給他們留點東西即是。”
顧鳳這廂想起了那留在北龍鎮的顧瑤,不過她也只略略一想就拋在了腦後。
於她而言,顧瑤那樣的人,是要被處決的。
她沒把這個人當顧山人,才留下了她一命。
她的手沾血,也只沾顧山人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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絡晷再去看天宮的入口,入口已合,而不過一天,灰黑惡臭的顧山前山已經煥然一新,空氣清新且不算,地上這時已長滿了清草小樹,本已枯死的樹都已全長出了葉子,而沒出山的那些人察覺到了此況,就更不願意出山了。
這廂絡晷在山中轉悠,顧鳳跟族人開起了族會,這一次不只族老參加,每家每戶都可以派人過來,她一說讓每家都來個人,一上午人就到齊了,本來說是下午開的會,中午人都到了,各家又坐在一塊做了頓大鍋飯吃。
顧山人少了,習慣也改了,以前各家吃各家的,現在東西都沒以前分得那麼明白了,除了想修仙的那些重要的物什,吃用之事都是好的都送到族裡,缺點什麼再來顧山根這裡要,要的也不多,夠用就行,也算是相互扶持著。
飯一做好,他們就派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