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回來,見山裡來來往往,忙忙碌碌,知道族人的心暫時是踏實的,她便什麼言語也沒出,到族堂來坐也是聽著族老們說著話,她在旁剝著花生吃,聽到族老問她話,她才張口言語兩聲,不晌顧宣午來了,她話更是沒了,問她話,她也看著顧宣午,等顧宣午說話。
一會山上來了人說姑爺歸家了,顧鳳讓顧宣午先去找弟弟妹妹,顧宣午一出門,看她也起了身,顧山根送她出門,一出大門就問她,“是不是早了?宣午還小了點。”
不到六歲。
“殘家無弱子。”
顧山根唉了一聲。
顧鳳又掉頭,看著他,“山根叔,等那些人出來後,我要出去走一趟。”
“啊?”顧山根先愣住,接著舌頭都快要打結了,“什麼意思?”
“我跟我阿郎哥要帶八斤出去一趟,出去替八斤找樣東西。”
“找什麼東西,很,很重要?”
“嗯。”顧鳳點點頭,淡淡道,“找樣讓八斤活過十歲的東西。”
顧山根腳一頓,差點摔倒,等他回過神,走在前面的顧鳳已經抱上了顧宣午找到的顧靈玉他們<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顧靈玉在她姑姑懷裡嘟嘴,“鳳姑,腳腳疼。”
“不疼了。”顧鳳親了親她的小額頭。
顧靈玉被她親了一口,咯咯笑,兩隻小手都抱了她的脖子,朝地上走著的午哥歡快地嚷嚷,“午哥午哥……”
拉著蹦蹦跳跳的顧宣晚的顧宣午被她叫得笑個不停,還要惦記著手裡牽著的大弟弟,“晚哥,看著點路,別摔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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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開春,顧山的雪化了不少,這時候出後山的顧山人就少了,本來開春活動的山間活物都往顧山後山這邊鑽,前山即便是鳥都很少飛過去。
到三月下旬,盤旋於後山陣邊的動物們一夜夜地嗚咽著,哪怕是後山裡那些心裡有數的顧山族人也被它們叫得心慌氣短。
山雨欲來風滿樓,中旬後,絡晷把進出北龍山的崖都封了,顧山族全族的人都守在了後山,不再耕種狩獵。
四月初一這天晚上,顧山突然一陣地動山搖,頃刻之間就是狂風大縱,雷電交織,不過一會,大雨侵山,而這廂顧山天宮的地方突然冒出了一個接一個的人,大雨狂風雷電之間,長嘯聲四起。
就在地動山搖的那一刻,本來帶著膝上兒子的絡晷就一躍而起,把兒子塞給了身邊的顧鳳,轉眼就訊息在了娘倆眼前,出現在了顧山最高的山頂。
顧山最高的地方本堆積著長年不化的積雪,顧鳳常年站在山頂四顧,雪時時被清理,這時積雪不多,還看得見石面。
絡晷到時,夕峭已經站在了此處。
山頂下面幾步的山梯處,立著阿蛇和阿虎,再下面一點沿著山梯一一而站的是絡晷那幾十個武衛。
“放虎歸山,終成大患,”看著那一個個騰空冒出的人,站在最高山頂處俯視他們的夕峭嘆了口氣,“他們不會放過你的。”
絡晷當然知道他們不會放過他,他在秘境裡速戰速決,拿走了太多的好東西,這些撿他剩下的人豈會這麼容易放過他?
但他也只有得寶速走這一條路可走,跟一群視他為眼中釘的人爭奪太久,他拿到的東西就少,還有他要是晚出來的話,顧山怕是滿山遍野都是屍首,丫頭跟兒子也是凶多吉少,他豈會拿他們去博那點趕盡殺絕,事後無憂的可能性。
聽著話,絡晷看著半山中那不斷騰躍出來的人微微一笑。
夕峭突然長臂往前一伸,“武爺,你神族族長出來了。”
說話間,一道長電朝他指的方向劈去,轟雷作響。
“啊……”渾厚的嘯聲也響徹了整個天地之間,顧山又地動山搖了起來,長電一道接一道地朝那長嘯的人劈去,而那冒出的人飛躍的高度比之前所有的人都高,甚至高過了顧山山頂,出現在了絡晷與夕峭的眼前。
“父親,前日一別相別甚久,您別來無恙?”絡晷微笑,頭不低,背不挺,兩手隨意往前一拱,他帶著笑的聲音低沉懶懶,竟蓋過了雷電風雨與響徹天際綿延不斷的長嘯聲,出現在了天地之間,人的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