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房門,伸了伸手,“請進,馮廠長。”
馮利進門的時候,瞄了一眼燙金的門牌,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然後關上房門。
李成勳先開啟窗戶散氣,然後又拿出茶葉和一次性茶杯,為馮利倒了杯茶,遞到馮利手上的時候,馮利卻翹著二郎腿,啜了口清香撲鼻的毛尖,假惺惺地讚道:“好茶!”
李成勳微微蹙眉,回到座位上,坐下。
馮利指指與這間房一牆之隔的秘書室,“李經理,你這人就是太好說話。這些泡茶的粗活兒以後讓秘書們做就是了,你現在是集團會議上正式任命的安監部經理,是正職,從今年開始,你就可以享受集團贈送的股權了,你不是以前的李成勳了,你要時刻謹記這一點。”
李成勳抿著唇,沒有說話。
馮利小眼睛眯成一道縫,皮笑肉不笑地說:“我相信李經理的能力,足夠勝任安監部經理一職,還有啊,我聽說,李經理已經解決了春天城首付的難題,而且,你江西老家的父親,也被接過來了,是不是。。”
“夠了!我知道馮廠長有話要說,不如就開啟天窗說亮話,別走那些虛頭巴腦的彎路,讓人不自在。”李成勳冷下臉來。
馮利笑了笑,起身,向前走了幾步,停在一盆鬱鬱蔥蔥的三頭龍鬚樹前,一邊欣賞,一邊說:“明天,安監部由你帶隊到淩河化工廠檢查。檢查報告上該寫什麼,不該寫什麼,想必李經理已經知道了吧。還有,最近消防的人也要下來檢查,我們最好時不時的通個氣什麼的,好應付那些吃公糧的閒人,李經理,你說呢?”
李成勳望著那株生命力頑強的三頭龍鬚樹,過了很久,才緩緩地點頭,說了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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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家一連三天,都籠罩在這種低氣壓的狀態之下,難以讓人正常的呼吸。
米媽媽出院後從未出過家門,用她的話說,她寧可老死在家裡,也不出去丟人現眼。
米爸爸在家陪了妻子兩天,去上班了,米果更早一些,米媽媽出院後的第二天,她就起早,避開米媽媽去殯儀館上班了。
詩經裡說。
人之多言,亦可畏也。
這充分說明老祖先就嚐到了流言蜚語的恐怖滋味。
米家現在就處於流言蜚語的中心,而米果,就是中心漩渦裡無力搖擺的草根,稍不留神,就會粉身碎骨。
“那不是老米家的果果嗎?唉呀,這孩子,是在火葬場當整容師的。”
“啊,不會吧。她看起來心無城府,怎麼會幹那種工作。”
“就是啊,她不是在婚介所上班嗎?我家老頭子一個勁兒攛掇我去給我家春平報名相親呢。”
“騙你們做什麼!我家老鄰居前幾天跟著老米的愛人去婚介所找米果,當場就被人家婚介所的員工揭穿了!”
“米果早就被人家開了,可能怕沒錢,她偷偷回火葬場賺錢去了。”
“嘖嘖。。嚇死個人勒,火葬場啊,她要是不摸死人還好點,偏偏還是個什麼遺體整容師。”
“老米愛人氣得啊,當時就厥過去了,現在,你們看她都不出門的,可能怕人戳她脊樑骨吧。”
“唉,你說她和老米也夠倒黴的,怎麼攤上這麼個熊孩子!”
“就是,我家春平,打死我也不會讓她去那種地方!”
“。。。。。。”
扎堆說閒話的人群漸漸散去,一棵體積龐大的榕樹後面,走出一抹嬌小的影子。
米果耷拉著腦袋,手攀在揹包帶子上,一步一挪的朝家走。
正值下班高峰,小區的街道上,不時有電動車和住戶經過,見到人多扎堆的時候,她就像只受驚的小兔子一樣,倉皇躲到一邊的行道樹下,等人群漸漸散了,她才慢吞吞地繼續朝前走。
終於,看到自家樓房,她稍稍鬆了氣,可沒等邁開步子,樓房前面的活動區,又是一陣人聲鼎沸。
躲在暗處聽了幾句。
她難過的低下頭。
那些話,任何一個字,她都不願意讓爸爸媽媽聽到。
“果果!”
熟悉的呼喚,像一道暖流,淌入她的耳畔。
愕然回眸,她看到推著老式腳踏車的米爸爸,正慈愛地望著她。
米果愣了愣,“爸爸---”
米爸爸要朝前走,她忽然想起什麼,衝上前,拉住米爸爸,“您等會再過去。”
米爸爸看著米果憔悴得不成樣子的臉龐,喉嚨裡倏然堵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