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到了現在米果還看不出曹娜的異樣,那她這二十四年真就白活了。
很明顯,曹娜哭過,和早晨見她時不一樣的紅腫的眼睛,相同的,是曹娜眼中的晦澀,比那會兒更濃了一些。
“出什麼事了?是不是胡海濱在外面有。。”米果忽然頓住,她覺得有的時候,烏鴉,還是少當的好。
曹娜垂眸,苦澀地笑了笑,“他還不敢。但也差不多,他昨天相親去了。”
“相親?!”米果哐一下拍案而起。
四下裡很安靜,幾乎所有的人都朝她看過來。
曹娜扶著額頭,低聲叫她,“你坐下,我來是讓你安慰我,不是讓你去打架的。”
米果訕訕落座,但仍是氣憤難平,她推開面前礙事的奶茶杯子,問曹娜:“到底怎麼回事啊,胡海濱有你了,還去相什麼親啊,還有他媽,不是住在你們家嗎?她不管她兒子啊!”
“就是老太太安排的。”曹娜蹙緊眉頭。
米果愣了愣,“這老太太是不是有病啊!”
曹娜和胡海濱戀愛四年,確定關係之後在星河小區租住了一套二居室,兩人原打算買房之後,就去領證結婚。前段時間,胡海濱的媽媽忽然從老家過來了。老太太想兒子,來市裡住一段時間本無可厚非,曹娜和胡海濱也是盡心盡力的伺候著,生怕老太太生活的不習慣,可令曹娜萬萬沒想到的是,老太太看望兒子是假,想拆散他們是真。之前,胡海濱在殯儀館工作的時候,老太太對曹娜挺上心的,逢年過節,還主動邀請曹娜回老家來玩,可自從胡海濱鯉魚越龍門,成了吃皇糧的國家公務人員之後,老太太的風向就變了。不知受了誰的蠱惑,還是她老早就存了那樣的心思,竟要兒子蹬了在火葬場工作的曹娜,找個條件好,工作體面的兒媳婦。胡海濱起初不願意,畢竟他和曹娜有感情基礎,而且吃穿用度,車子和房子,甚至連他跑工作時的花費,都是曹娜攢下的錢。他不願意,和老太太鬧了陣彆扭,當然,這些事都瞞著曹娜。後來,老太太看準了兒子孝順,她一次鬧不成,就兩次,三次,到最後,連曹娜都看出點什麼了,胡海濱還支支吾吾的替他媽掩飾。
“昨天不是他第一次出去相親了。”曹娜的眼中掠過一抹痛色。
“他不知道,我就在他和那女的後面坐著。”曹娜嗤的冷笑一聲,“那女的,長得還行,似乎對他挺上心,他也有點動心,畢竟,是什麼中學的音樂教師,比我這個殯葬司儀文雅多了,那女的問他,你談過戀愛嗎?你猜他怎麼回答的。”
米果撇撇嘴,忿忿道:“還能有什麼好話!”
曹娜苦笑,“胡海濱倒是沒說假話,他告訴那女的,他談了一個朋友,但是發現兩人性格不合,正處於分手的邊緣!”
“哈哈,分手的邊緣!性格不合!他早幹嘛去了,從我這裡一次一次拿錢的時候,他怎麼不敢對我說這些話!”曹娜簡直是欲哭無淚。
米果簡直要氣炸了。
這不是現代版的陳世美嗎!
“我找他去!麻蛋!我啐他一臉口水,我要讓他知道,誰敢欺負你,就先從我身上碾過去!”米果氣得發抖,摸出手機,就去找胡海濱的電話,可是被曹娜奪了過去。
“別去找他,汙了你的眼。我跟他把話說清楚了,他這個月底就搬走。”曹娜垂眸說。
“幹嘛便宜他!他欠你的那些錢呢,還有這些年的青春,他要怎麼賠!娜娜,你不能就這麼算了!”米果的臉漲漲的發疼。
曹娜抱著頭,晃了晃,“他拿什麼還我,他還有什麼?除了一身臭皮囊和骯髒的心靈,他一貧如洗,他連街上流浪的乞丐都不如。這樣的男人,我強留下有何用!再說了,我曹娜雖無權無勢,可我最起碼是個人,是個能夠堂堂正正立在這裡的人。算了,果果,我不想再提他了,從今往後,他是他,我是我,這輩子,老死不相往來!”
話音剛落,一串晶瑩的淚水就從曹娜充滿了痛苦的眼睛裡淌了下來。
米果心中大怮,上前,抱住曹娜,“好了,好了。別哭啊,別哭,娜娜,你還有我呢,就算全世界都不要你了,還有我陪著你呢。。”
“誰說全世界都不要我了,我有那麼糟糕嗎。。”曹娜推她。
“要!要!全世界都要你,我也要你啊。。”米果勸慰說。
“不要胡海濱!讓他滾遠點,讓他滾蛋!”曹娜啜泣著要求。
“胡海濱就是個大混蛋,去去去!滾遠點,離我們家寶貝遠點!!”
“你又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