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前笑得如此肆意張揚,一來是沒有什麼值得他開懷大笑的事情,二來,家庭和職業的雙重重壓,讓他快忘了笑起來是什麼滋味。
米果蹭了蹭穿著流蘇短靴的腳丫,跟著李成勳傻笑了兩聲,“沒問題呀!請你看電影是太沒有誠意了,下次吧,下次我請你吃大餐,時間你定,好不好?”
李成勳習慣性的握拳在唇上壓了壓,他收住笑聲,但是臉上卻依舊笑意盈盈地說:“那就下週末吧,我等你請我吃大餐。”
米果的臉紅撲撲的,燈光下特別可愛,她想也沒想答應,“好!下週末!”
正好,有一輛等客的出租開了過來,米果眼疾手快,撲上去,就搶,李成勳緊跟上去,叫了聲米果,小心,然後,就不無意外的接住了差點滑倒的米果。
米果羞得抬不起頭,她拉開車門,“李成勳,你先回家吧!”
李成勳看看她,“你呢?”
米果指指不遠處的站臺,“我坐公交啊,我帶著公交卡呢,就七八站路,特方便!”
李成勳眸光一閃,他低頭衝著出租司機說了聲抱歉,車不要了,然後按住米果從錢包掏錢的手,“我也坐公交。”
啊?
米果緊追了兩步,叫道:“我請你坐出租啊,李成勳!”
李成勳看也不看她,繼續在前邊走,“我想坐公交。”
米果在後面頓頓步,不解地撓撓頭,“坐公交很好玩嗎?”
實踐證明,李成勳的觀念是錯誤的。
大都會A市的晚高峰一直持續到深夜,尤其是繁華路段,各大商場超市下班的時間晚,大批員工都選擇擠公交回家。
米果擠公交很有經驗,她告訴李成勳擠車時不能當淑女紳士,沒有敢搶,敢拼甚至是不要臉的勁兒,你就別想上去。
李成勳照她說的做了,可是上車時,卻看到米果為了拉一個腿腳不便的殘疾人,自己似乎受了點小傷。
他擠過去幫了一把,這才把米果拽上車。
悶罐似的車廂裡,大家胸貼胸,面貼面,平常那些男女授受不親的規矩早就拋到了九霄雲外,尊嚴啥的,也統統靠邊。米果本來背對著李成勳,可她對面的大哥估計上車前吃了韭菜,那呵出來的味兒啊,簡直要了米果的小命。她只好艱難地轉過身,尷尬地貼住李成勳的胸膛,“佔你便宜了。”
“。。。”李成勳的嘴角抽了抽。
車上乘客越來越多,米果從夾心餅乾變成了薄餅,又從薄餅被壓成‘照片’。
基本上扶手啥的都成了擺設,沒人去費勁巴拉的拽著,米果個子小,整個人被擠得騰空,她堅強的在夾縫裡求生存,隨著人流的擺動,左右起伏。當然,司機大哥可不是每次都那麼穩,一遇到急剎車,車廂裡就是一片排山倒海般的驚呼,不過,每次在她搖搖欲墜的時候,都有一雙堅實有力的手臂把她給撈回來。
米果感激涕零,她覺得自己真是幸運,遇到的,都是好人。
“你抱著我的腰,這樣就不怕摔了。”李成勳沒有任何綺念,他就是看米果擠得太辛苦,才主動提出建議。
米果眨眨眼,臉又發燙起來,心想,這樣好嗎?
“啊-------”隨著新一波的剎車浪潮到來,她再也管不了其他,緊緊抱著李成勳的腰,臉也貼上了他的胸膛。
鼻子裡湧入清淡好聞的氣息,她暗自陶醉,手下的力道不由得緊了緊。。
李成勳黑眸一暗,他低頭看了看懷裡黑乎乎的小腦袋,嘴角不由自由的揚了起來。
相較於米果和李成勳堪稱恐怖的擠車經歷,嶽渟川和孔易真之間則乏善可陳。
他們坐著計程車回消防大院。
嶽渟川先把孔易真送回家,然後自己再跑步回家。
推開家門,作息規律的母親杜寶璋居然還等在客廳。
“渟川,你回來了!”杜寶璋放下書,卸下眼鏡,起身去迎接兒子。
嶽渟川一邊換鞋,一邊問她:“您怎麼沒睡?不是不讓您等門了。”
杜寶璋笑了笑,接過兒子脫下的外套掛在衣架上,“我怎麼放心得下!我怕你這塊冰把易真凍著了,怎麼辦!”
“您別操心了,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嶽渟川踢拉著拖鞋去廚房倒水。
“你可不就是媽媽的孩子,這麼大了,還傻乎乎的不開竅!”杜寶璋在客廳裡埋怨。
孩子?!
嶽渟川笑了笑。
提起這個詞,他的腦海裡不由得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