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無非吃喝玩樂四個字。
今年的春節過得格外沒意思,米果從東家吃到西家,又從西家一路吃回來,除了上健康秤的時候刺激得她哇哇大叫了一番之外,從秤臺上下來,她又神情懨懨的縮在家裡當起了蛀蟲。
往年的春節,是米果和曹娜的歡樂季。從臘月二十三開始,到正月十五結束,家裡基本上見不到她們的影子,而那些隱藏在深街小巷裡的美食鋪子和A市各大遊樂場裡,卻常常能找到她們蹦蹦跳跳的身影。
米拉有個外號叫‘跟屁蟲’,源自她從小就喜歡跟著兩個吃貨姐姐出去瘋。一般,大多數的哥哥姐姐都不願意帶著弟弟妹妹玩,為什麼?因為小孩子年紀小,事多,霸道,還愛哭,愛告狀。帶著弟弟妹妹就像是給自己頭上上套,大家都玩不痛快。
米拉是個機靈鬼,她從小就會哄米爸爸米媽媽開心,對米果這個姐姐也是巴結得很,有什麼好吃的東西,她自己寧可饞死也要留給米果。米果感動極了,她覺得米拉是世界上最好的妹妹。
有一次,米果和曹娜約好了休息日去公園玩。等到了那一天,米果揉著眼睛從房間出來,卻看到門口杵著一抹小小的影子。
當時只有六歲的米拉穿戴整齊,揹著米媽媽給她買的小花書包,模樣乖乖的等在門口。
“拉拉--”米果呆住。
“果果,我去幫你們拿東西。”米拉拍了拍她的小花包,振振有詞地說。
“。。。。”
公園門口,曹娜看到米果身後的小尾巴,忍不住想發牢騷,可剛一張嘴,一顆她最愛的大臉棒棒糖就蹦了出來。
“娜娜姐姐,你要不要吃!”米拉個子低,只能踮起腳尖,艱難的‘勾、yin’曹娜。
“。。。”曹娜頓時啞巴了,她受寵若驚的張嘴咬住糖,順手摸了摸米拉的小辮子,“乖,姐姐一會兒教你滑冰。”
米果在一旁憤憤,“你說好了教我的,怎麼教拉拉了!”
“你有糖嗎?”曹娜很用力地嘬了一口甜到心的棒棒糖,嫌棄的一甩頭,牽著米拉的手,走了。
米果兀自還在原地憂傷,可咚咚咚一陣腳步聲傳來,緊接著,手一暖,身子一輕,她被趕回來的米拉帶走了。
“果果,我學會了就教你一個人!”米拉信誓旦旦。
於是,那天,米果如願以償,在米拉的悉心教導下,學會了對她來說,堪比游泳一樣的高難度運動,滑冰。
從那以後,米拉就加了她們的小圈子,鐵桿二人組擴大為三人組。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那些逝去的年少時光裡,A市的角角落落灑下了她們無數的歡笑聲。
可是,今年。
米拉過了初一,就回校參加全運會集訓了,米家因此冷清了一大截。
曹娜呢,更是見不到人影。米果隱約記得,好像大年二十八的上午,曹娜到公司來給她送年貨,說是禮物,送給米家的,兩人匆匆聊了幾句,曹娜說殯儀館還有工作,沒停就走了。
她三十晚上收到曹娜的拜年簡訊,她特別用心的回覆了一條自己寫的矯情簡訊,可是,曹娜卻反常的沉默。
過年期間,每次她想去找曹娜,似乎都被家裡的瑣事纏住,不是家裡來客人準備飯菜,就是米叢珊叫她過去吃飯。總之,她忙啊忙的,吃啊吃的,直到年初五的晚上,米果才赫然清醒,好像有什麼事情,不大對了。
初八上班,米果到公司就給曹娜打電話,幸運的,一直打不通的電話竟有人接了!
“果果,找我有事?”電話那端曹娜的聲音明顯有點沙啞。
米果愣了愣,有幾秒,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我沒事,就是很擔心你。
似乎太矯情了,曹娜向來不喜歡她矯情,常常罵她肉麻。
米果嗯了一聲,眼睛無意中瞄到辦公桌上關於情人節相親活動的宣傳logo,急中生智,說:“噢,我們公司情人節有場大型相親會,你們。。你們單位有參加的,可以來我這裡報名。”
曹娜的反應出奇的沉默,過了一會兒,米果以為電話斷了的時候,耳邊傳來曹娜低啞消沉的回答聲:“果果你糊塗了嗎?你見過哪場相親會上有殯葬工參加的。”
“。。。”米果愣住,她真想扇自己一巴掌,她剛才都胡說了些什麼啊,怎麼能提議讓那些樸實無華的殯葬工人來這種場合受罪呢。
她真是又傻又笨。
居然會想出這麼糟糕的點子。
正拿著話筒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