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繩上的螞蚱!”
馮利呸的一聲吐出被他折成兩半的牙籤,“李成勳,話可別說的那麼難聽,什麼螞蚱,什麼繩的,好像你多幹淨一樣,你清高,不和我們同流合汙,你何必做這個安監部經理啊,何必收了我的卡。。”
“夠了!”李成勳厲聲喝止,“卡我會還給你!”
馮利哼哼兩聲冷笑,從衣兜裡掏出手機,調到一個影片,翻過來,對準李成勳,“你就算現在還我十張卡,也抹不掉這段記錄你受賄行徑的影片了。李經理,你睜大眼睛好好看看,裡面那個人,是不是你啊!”
李成勳面色一變,上前就奪了馮利的手機,他手指顫抖地按下刪除,卻聽到馮利尖刻的嘲笑聲,“這個玩意你想要多少我都有,怎麼,高學歷高智商的李經理,不會連這等江湖手段,都沒見識過吧。”
“卑鄙!”李成勳低吼一聲,把手機砸到馮利的身上。
馮利俯身撿起弄髒的手機,輕巧地吹了吹上面的灰塵,“別這麼大火氣嘛,咱們都是一家人,你可別忘了。噢,對了,今天我又往你的卡里打了十萬,這下,你父親做手術的錢該湊夠了吧。”
李成勳神色一窒,“我不會要的。”
“別那麼清高,現在這社會,無利不起早,你也要學會變通,與時俱進嘛。還有,金書記說了,這次的消防大檢查,他會提前打招呼的,所以,你別害怕,出任何紕漏都有金書記替咱們頂著呢。但是。”馮利瞄了一眼緊抿著嘴唇的李成勳,“給集團呈交的報告,你也應該知道,怎麼寫才算合適了吧。”馮利僱傭臨時工的事目前還只是暗箱操作,上面的人都不知情,不然的話,他也不會幾次三番的提醒李成勳,不要亂說話。
李成勳沉默了一會兒,忽然目光犀利地盯著馮利,“廠區外的建築工地是怎麼回事?你是不是也摻了一腳!”
這次輪到馮利吃驚地看著他,他四下裡張望了一下,把李成勳朝菜地裡拉了幾步,壓低聲音叱責道:“你小子真是膽大包天,這種事還敢吆喝!你不想要腦袋了!”
“我是看你老實才提點你,工地的事,你趕緊忘了,忘得乾乾淨淨,知道嗎!”馮利又撇撇肥厚的嘴唇,“你說我摻了一腳,我得有那資格啊。再說了,就算人家肯給我機會,我也得有那個膽子才行。你別問我是誰,你既然都知道了,肯定比我清楚那到底是誰的主意。我也就是個打馬虎眼跟班的,跟著喝口湯罷了。”
馮利的一番話證實了李成勳之前的猜測。
“可是高樓總有拔地而起的一天,到時候,紙怎麼可能包得住火。”李成勳問。
馮利搖頭晃腦,“自然有辦法的。聽說,最近那工地的土地批文就下來了。你也不想想,人家是什麼人物。”
李成勳蹙眉不語,過了一會兒,他說:“我雖然管不了化工廠之外的事情,但是,化工廠現在的問題就很嚴重。你僱傭的臨時工,根本沒有從業資質,再加上長時間疲勞作業。。”
“打住!打住!我自有分寸,你管好你分內的事就行了,我的李大經理!”馮利把李成勳往飯店那邊推,“喝酒,喝酒!不說閒話!廢話!”
李成勳暗暗握拳,卻被馮利一路推進了熱鬧的酒場。
那天,李成勳很晚才到家。
開啟家門,不意卻看到客廳的沙發裡躺著偷偷從醫院跑回來的父親。
“勳啊,是勳回來了!”父親掙扎著想從沙發裡起來,他趕緊過去,扶住被病痛折磨得骨瘦如柴的老父親。
“爸,你怎麼偷跑回來了!”李成勳擰開臺燈,輕聲呵責著父親。
“好一點就想回來看看你,在那邊呆的我頭暈腦痛。”父親自知行為不妥,目光閃躲的解釋。
李成勳一陣心酸,之前堅持把老父親接來治病,可是真等父親來了,他能陪著的時間,卻寥寥無幾。
“進屋睡,沙發躺著不舒服。”他攙起父親,走向臥室。
“我睡這裡蠻好,勳啊,你睡床,明天還要上班。”父親不願意去。
“你聽我的撒,你身體好了,我才能安心不是撒。”李成勳勸道。
父親妥協,最終在臥室睡下,他正要關燈闔門,卻聽到父親低沉黯啞的哀求聲,“勳啊,我不想動手術了。”
李成勳的手猛地一頓,打在開關上,燈應聲而滅。
隔壁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