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頁信紙,上面寫著一個人名,下面是身高體重胸圍等等細化的人體指標。
王秀娜指著信紙,驚訝地叫道:“這就是那個人!”
米果接過她手裡的東西,翻看一番,又和電腦裡的內容一比對,她直起身子,“師傅,他是怎麼死亡的?”
郭臺莊換好白大褂,轉身拿起茶杯,走了過來,“你說他啊。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聽剛才給我資料的辦公室的人說,小夥子因為太優秀被同學嫉妒,被騙到野地裡害死,然後又投進了深井,他被發現的時候,遺體已經高度**了,送到法醫部門又被損壞了幾次,所以,遺體情況很差。”
“何止很差!簡直就是恐怖!我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那樣臭的屍體!”王秀娜叫道。
郭臺莊拿起茶盒的手頓在半空,他神情嚴肅地朝王秀娜瞥去一眼,“小王,你忘了自己的本分了?”
王秀娜表情一僵,小聲嘟噥著低下頭去,“本來就是嘛。。館裡的人都知道。。”
郭臺莊蹙起眉頭,他看了眼王秀娜,然後放下茶葉盒子,拿起桌上的彩色照片,緩聲說道:“雖然他和我們沒有任何關係,但是看照片,也能看出,他生前一定是個很優秀的孩子。我聽辦公室的人說,這些照片和資料是公安局的人送過來的,他出事後,他的母親因為受到強烈刺激成了精神病,他的父親因為過度傷心和勞累,今年過年,突發腦出血離世了。可能公安的人可能覺得時間拖得太長,對被害者無法交待,再加上被害人的悽慘家境,所以才在案情終結之後,對被害者做出一些彌補。可你們也清楚,沒有人來參加他的葬禮,更不會有人記住這世界上,曾有過他的身影。我們是做這一行的,不能用帶有偏見和歧視,甚至是嫌惡的眼光去看待逝者。每一個生命都享有被尊重的權力,哪怕是一團爬滿蛆蟲的血肉,我們也要以一種寬宏的姿態,去幫他恢復面貌,幫他保有最後的寶貴的尊嚴。”
郭臺莊把照片翻轉過來,對著王秀娜和米果,“你們看他笑得多好啊,那樣的暢快,那樣的驕傲,花一般的年紀,前途一片光明。當初為他拍照的,一定是他的父母親人。他們對他寄予厚望,他們原本是一個幸福的家庭,可是在他遇害之後,天塌地陷,所有的幸福美滿,光明前程都化為泡影。米果,秀娜,你們可以設身處地的,從遇害者家屬的立場想一想,去世的老父親,精神不正常的母親,他們就是因為放不下心愛的兒子,悲怮過度,才發生的悲劇。如果今天,連我們都要嫌棄他們可憐的兒子,嫌惡那具髒汙腫脹的遺體,他們這對兒不幸的老人若是知道了,他們會怎麼想?”
米果沉思凝眉,從郭臺莊手裡接過那張意義不同尋常的照片,“師傅,我一定會好好做的。”
王秀娜看看郭臺莊,臉忽然變得很紅,她拿起茶盒,一邊往郭師傅的茶杯裡新增茶葉,一邊愧慚地道歉:“對不起,郭師傅,是我太不像話。”
郭臺莊擺擺手,露出笑容,“你們能明白道理,這才是最重要的。秀娜,你也別自責了,遇害者的遺體的確不成樣子,修復起來難度極高。看來今天啊,我們是別想按時下班嘍!”
“那師傅管飯!”米果笑吟吟地插嘴。
“你這個饞貓!又想吃什麼啦?”郭臺莊一手接過王秀娜遞來的水杯,一手點了點眯著眼睛笑得賊兮兮的米果。
“也沒什麼啦。。有點,有點想吃李師傅做的糖醋肉。。”館裡食堂的炒菜師傅和郭臺莊是同鄉,他們私交甚篤,連帶著米果也經常跟著師傅吃小灶。
“行,我跟老李頭打聲招呼,就讓他給你做糖醋肉!秀娜,你想吃什麼?一併說來,我好去報飯。”郭臺莊說。
王秀娜連連擺手,“我吃什麼都可以,我不挑的。”
米果叫了聲秀娜姐,然後故意鼓起紅紅的嘴巴,不樂意地說:“那我就是挑剔難纏了!”
王秀娜噗嗤一聲笑了,她捏了捏米果的臉蛋,“你不是挑剔難纏,你啊,就是個標標準準的吃貨!”
“秀娜姐!”米果撅起嘴巴,“吃貨前不能加個可愛嗎?我又不是豬!”
郭臺莊和王秀娜對視一眼,哈哈大笑。。
隔壁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