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易真笑了。
侯偉業的心砰地一跳,胸口處傳來一陣熱燙燒灼的感覺。
他暗自心驚,趕緊壓下這股子似曾相識的渴望,他別開臉,輕輕咳了一下,又轉回頭,看著孔易真說:“走吧,我帶你去辦公室。”
孔易真這次來特勤中隊任職,不是單純的只為了工作。
她搖了搖頭,“渟川。。哦,不是,嶽隊長不是在裡面嗎?我想見見他。”
侯偉業瞥了一眼緊閉的房門,說:“他昨晚值班,這會兒肯定睡下了。”
“值夜班?你們這裡中隊長要值夜班嗎?”孔易真瞪大眼睛。
侯偉業笑了笑,“當然要值了。這值班制度還是他親手定的,如今你來了,也會上輪值表的。”
中隊每一名軍官幹部都要輪值夜班,不過,別人都是每週一次,他和嶽渟川,卻是隔日換。遇到重大警情,他們基本上就是連軸轉,根本沒有休息時間。
孔易真瞅著那扇門低低地嘆了口氣,像是自問,又像是問侯偉業:“他還是那麼拼嗎?”
侯偉業笑了笑,沒接話。
孔易真的辦公室也在二樓,205,門口貼著一張名牌,上寫:防火參謀,孔易真。
一路行來,不時有中隊的人出來打招呼,孔易真一一見過,也禮貌的做出回應。侯偉業不僅感慨,孔易真是變了,或許,只有當她面對嶽渟川的時候,才會露出小女兒的本真,才會不顧形象的想要當眾砸門。
孔易真對辦公室非常滿意。
她指著一塵不染的房間和歸放整齊的藍色圖紙和比例尺,向侯偉業道謝:“是你讓人整的吧。”
侯偉業微笑預設。
孔易真撇撇嘴,“我就知道是你!大忙人嶽隊長絕對不會為了這等瑣事屈身下士呢!”
“渟川太忙了,每天能睡上幾小時,就阿彌陀佛了!”侯偉業拿起噴壺,一邊為桌上的綠蘿澆水,一邊替好哥們解釋。
孔易真一愣,“他的失眠症還沒好嗎?”
“怎麼可能好啊。這病需要長期調養,作息規律才有希望好轉,可你也看到了,在特勤中隊,想要睡個囫圇覺,幾乎是不可能的事。”侯偉業說。
孔易真站在原地,好半天沒有說話,侯偉業朝她看過去,她卻目光悵然地望著窗外,半響,她才說了一句。
“我來了,他會好的。”
侯偉業放下噴壺,“你先熟悉熟悉環境,我去中隊看看。”
剛準備走,孔易真卻叫了他,“偉業。”
他回頭。
“聽說你結婚了,一切都還好嗎?”卸下軍帽的孔易真,多了一絲成熟溫婉的韻味。
侯偉業笑了笑,“挺好的。”他和妻子葉梅結婚快兩年了,感情很好。
“你的妻子做什麼工作?你們住在隊裡嗎?”孔易真知道大多數的消防軍官都住在支隊大院裡。
“哦,她叫葉梅,梅花的梅,在市裡一間婚介公司工作。我們住在隊裡,三號樓,二單元,二樓。”提起妻子,侯偉業的眼神和語氣自動溫和了下來。
“那祝福你。哦,對了,明天晚上我在附近的春熙酒樓訂了一桌菜,到時帶著葉梅一起來吧,我們也見見面,交個朋友。”孔易真目光一閃,向侯偉業發出邀請。
侯偉業愣了一下,“怎麼能讓你破費呢!這應該算在中隊的支出裡,畢竟,你這樣的高材生肯到我們特勤中隊來,是我們的榮幸和光榮啊!”
侯偉業沒想到孔易真竟然提前定了酒席,他還正準備和嶽渟川商量一下,要不要為孔易真開個歡迎會呢。
孔易真擺擺手,“不用客氣了。這些年我不在A市,也有很多朋友要見的。”說完,她的目光便轉向斜對面,那間緊閉的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