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年少遇見過最美好的人,所以再遇見的形形色色,在我眼裡,都不如那人。 ——傅黔北 * 剛過九月,北城就降溫了,一連下了三天的大雨。 沈恩南坐在咖啡廳靠窗的位置,握著玻璃杯的手關節泛白。 她感激地看著對面的男人,感冒讓她的聲音聽起來更加溫聲細語:“謝謝你願意借錢給我媽媽治病,這八千塊錢,我會盡快還給你的。” “好說好說。”男人看著她,慷慨地擺擺手:“這八千塊錢就不用還了。” 沈恩南一愣,抬眼打量他。 這人三十來歲,微胖,臉上堆了一層肉把眼睛擠得很小,像是隻有黑眼珠子,笑容裡滲著一點讓人不舒服的精明。 八千塊錢說少不少,對普通上班族來說,一個月的收入都沒有八千。 他笑眯眯地說:“我其實愛慕沈小姐很久了,八千塊錢就當我給你的彩禮費,我也不要你任何嫁妝。婚後每個月還給你八百塊錢零用,你可以花在你媽身上。” 這人有病吧? 沈恩南皺起眉頭,不太舒服地咳嗽了聲,企圖打斷他。 對方體貼地為她添了半杯水,繼續說道:“沈小姐,有些事咱們先說好。第一,我家三代單傳,婚後一定要生兒子的!第二,百善孝為先,婚後你要伺候我爸媽,相夫教子,洗衣做……” “張先生!” 沈恩南打斷了男人的臆想。 這人叫張帥,大概是算命的知道他一生命裡缺什麼,所以取了這個名字。 “沈恩南,你懂不懂什麼叫以夫為綱?”張帥臉上露出惱怒,拍著桌子訓斥道:“誰允許你打斷我說話,以後我的話要聽從,我的命令要順從!” 沈恩南眉頭皺得越發緊了。 百分百確定,這男的真的有病! 她深吸了口氣,看在對方願意雪中送炭的份上,壓著脾氣說:“張先生,我今天來,只是借錢應急,錢,半個月內我一定還你。” “至於結婚嫁娶,我覺得我們不太合適。” “不合適?” 張帥傾身上前,瞬間就拉近了和沈恩南的距離,一股淡淡的柔香在鼻尖繚繞。 沈恩南的手瞬間被他抓住:“哪不合適?” 沈恩南厭惡地皺眉,用力抽出手:“哪裡都不合適!” 她是墜入了泥潭,但骨子裡的驕傲沒摔碎,拿起包起身。 “你的錢我不需要了,先走了。” “站住!” 下一瞬,沈恩南被一股蠻力拽了回來,一張惱羞成怒的胖臉出現在她眼前。 “沈恩南,還當你是高高在上的沈家大小姐呢?三年前沈家破產,你爸一個人跑路,這三年要不是靠著舊交的接濟,你媽早就病死了吧?” “現在走投無路,還擱著裝清高?裝給誰——” “看”字還沒說出來,“啪”一杯冷水潑到了男人臉上。 “小賤人,你敢潑我!” 安靜的咖啡廳內,這一潑一罵尤為醒目,所有視線都聚集在兩人身上。 若是以前的沈恩南,張帥已經磕頭求饒了,誰敢看她的笑話! 她打掉張帥的手,語氣冰冷:“我沈家的事,輪不到你說三道四!就算沒有這八千塊錢,我媽也會長命百歲!” 張帥大笑:“沈恩南,你騙鬼呢!誰不知道你沈家得罪了大人物?只要跟沈家沾上半毛錢關係的公司或者企業,不都在半個月內被打壓或者破產了?” 男人凝視著她,就是要沈恩南在大庭廣眾下丟盡臉面! “你現在就是北城人見人怕的瘟神,人家躲著你還來不及呢,還會借錢給你給你媽看病?” 沈恩南拳頭攥著緊緊,可小臉還是慘白了兩分。 張帥譏笑,將一疊紅色鈔票摔在桌面上:“現在也就老子敢招惹你,想要錢?跪下來給我道歉,然後求我娶你!” 聽到這話,眾倒吸一口涼氣,竊竊私語地議論起來。 “這男人太不是東西了,趁火打劫,唉!這沈小姐也太慘了……” 同情沈恩南的人很多,但無一人出手相助,只搖頭唏噓沈恩南的下場。 二樓走廊。 一道偉岸的身影突然停下步伐。 男性修長的手搭在雕花欄杆上,骨腕上露出一串質地黝黑的沉香佛珠。 只簡單的一個站姿,那矜貴儒雅的氣質,不經讓人聯想到深山裡清幽的古寺禪院,長白山上終年不化的冰峰霜雪。 江宴見boss突然停下,也好奇地朝樓下看去。 只見女人一臉蒼白無助,一個胖子翹著二郎腿坐在她面前,樣子猥瑣又噁心。 “五分鐘考慮,要麼,跪下來跟我道歉,嫁給我相夫教子,要麼,等著給你媽收屍吧!” 張帥一副料定了沈恩南一定會屈服的嘴臉,心裡連婚禮怎麼辦都想好了。 美人兒險中求嘛! 萬一真有事,到時候再離婚,讓沈恩南淨身出戶就好了。 張帥看了眼表:“還有三分鐘。” 沈恩南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無助讓她眼淚蓄了一層水霧。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