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黔北見她微蹙著眉頭,像是很不想做被他寵愛的太太,難不成才領證一個月,她就想著一年後離婚的事情? 一年後是否離婚,也是他說的算。 傅黔北嗓音清冷了下來:“我選了你,你不肯?” 沈恩南被他這類似告白的話整的腦袋一片空白,什麼叫選了她? 那他結婚證上的妻子呢?不吃醋,不會反對? 沈恩南在他的注視下,低下聲來:“我沒什麼不肯的,反正是我欠你的。” 說近一些,那天傅黔北若是不來,不說她是他的太太,以周維爾那欺軟怕硬的性子,她不一定能順利擺脫糾纏。 若說遠的,沈家和她欠他的,就算是要她抵命,都是應該的。 傅黔北見她示弱,語氣也緩了緩,解釋道:“公司除了周斯郝和江宴,沒有人知道你是我太太,沒有人會知道道歉信上的女主人是你。” 沈恩南聞言,瞳孔亮了亮,表面上鬆了口氣。 但她心裡,聽到傅黔北說“你是我太太”,她真的很想拿手機把這句話錄下來,就當是她永遠見不得光的夢。 兩人又往前面走了走。 沈恩南擔心張瀾提前醒來,沒走多遠,傅黔北就陪著她回去了。 病房門口,看到張瀾還沒醒,沈恩南放輕了聲音:“你還有其他事嗎?醫院這邊,我一個人就可以。” 傅黔北看了眼病床上的張瀾,七年前這個女人也曾極盡侮辱地詆譭他,說他一個一無所有的窮光蛋,怎麼配得上她的女兒。 傅黔北轉了轉手腕上的沉香佛珠,黑眸並沒有什麼波瀾。 他看向沈恩南,聲音也不大:“下午轉給你的兩萬,為什麼拒收?” 沈恩南勉強笑了笑:“我之前一直誤以為上個月的一萬塊錢是江宴借給我的,今天才知道,背後的債主是你。我已經欠你很多了,不敢再多欠。” 傅黔北的嗓音依舊清冷,“不欠我的,你還想欠誰的?” 沈恩南避開視線,看著病床上的張瀾,像是在自我安慰:“我想天無絕人之路,我總能想到辦法的。” 傅黔北語氣淡淡的,評價她:“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麼嗎?” 沈恩南又望向他。 “像做文綜試卷的選擇題,排除了一個最優答案,在剩下三個錯誤答案裡邊,來回掙扎。” 沈恩南心跳又快了起來,一團亂麻。 明明沈家對他所造成的傷害,足夠讓他這一生都對她恨之入骨,就連他自己醉得不省人事的時候,也說要報復她。 但事實上呢,他對她的報復是什麼? 是一次次在她捉襟見肘的時候伸出援手? 傅黔北走後沒多久,張瀾就悠悠轉醒了。 剛醒只能稍微喝水,要明天早上才能喝點清淡的米粥。 沈恩南坐在病床邊喂張瀾喝了兩口水,張瀾虛弱地笑道:“我剛剛雖然還昏睡,但還是感覺有人來了,是江宴吧?” 沈恩南微微愣了下,點點頭,關於傅黔北的事情,她還是選擇先瞞著張瀾。 張瀾感慨道:“恩南,你這個老公真的很不錯,要好好珍惜知道嗎?” 沈恩南微微一笑,再次點點頭。 張瀾自顧自誇了江宴好一陣,最後還要沈恩南給江宴打電話,要親自跟他說聲謝謝。 沈恩南拗不過她,見時間還早,就給江宴打了電話。 電話接通,她先跟江宴說明了情況,才把手機遞給張瀾。 張瀾歡喜地跟江宴聊了一會兒,又將手機還給女兒,語氣積極撮合:“江宴呀,今天多虧了有你,我有些累了,讓恩南再跟你說說。” 江宴禮貌地應道:“您好好休息,我有空再來看您。” “跟江宴好好聊聊,談談感情。” 在張瀾無聲的口型中,沈恩南無聲嘆氣,接過手機放在耳邊,語氣盡量溫柔:“江宴,我是恩南,你現在不忙的話,我想跟你聊聊天。” 張瀾臉上露出一抹欣慰的淺笑。 說了幾句無關緊要的話,沈恩南握著手機走出病房。 江宴那邊關心地問道:“沈小姐,你房租的問題想好辦法解決了嗎?” 沈恩南沉默了片刻,離病房又遠了幾步,低聲試探道:“江宴,瑞盛集團有沒有員工預支工資的辦法?” “你想預支工資?” 江宴停頓了一會兒,回答道:“一般來說,沒有提前預支工資的情況,更何況你上班都沒有一個月。” 沈恩南眼底劃過一抹失落,難道她只能向傅黔北私人借錢了嗎? 傅黔北離開醫院時跟她說,她可以隨時回頭找他幫忙。 她問為什麼要對她這樣好? 傅黔北說,還沒到告訴你理由的時候。 很快,江宴的聲音又傳了過來,語氣裡有一絲笑意:“一般情況肯定是沒辦法預支的,不過嘛,沈小姐你這屬於特殊情況,預支一個月工資應急,應該沒問題!” 沈恩南眼睛一亮,沒有去思考江宴說的特殊情況屬於哪種情況。 “那我明天一早到公司找你!” 第二天一早,沈恩南照顧好張瀾後,回家洗了個澡,就去了公司。 沈恩南迴工位戴好工牌,就想去問江宴要一張預支工資的申請單,剛一轉身,只聽見一陣嬌呼,然後“啪嗒”一聲,雪白的瓷磚上破滿了咖啡,一隻白色